窗戶闖進來，照亮大護法佈滿溝壑的臉龐。

&esp;&esp;這張熟悉無比的臉露出讓他陌生的表情，縱青珩向床裡縮了縮，突然感覺一隻乾枯的手放到了他的腳踝上，將他拉進了眼前人。

&esp;&esp;“不要怕。”大護法的聲音迴響在屋內，“小乖，很快的，你過來。”

&esp;&esp;鼻尖縈繞著他的房間一直燒的香，頭腦逐漸昏沉，縱青珩此時才恍惚明白，這香不僅僅是燒著好聞的。

&esp;&esp;……

&esp;&esp;多年的困惑得到了解答，只是一切好像太晚了。

&esp;&esp;他叫了多年爺爺的護法們每天晚上輪流在入夜時分闖進他的房間，又在太陽昇起時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每個人離開後都帶著饜足修為大漲，他還是住在一個人的宮殿裡，遙遙望著同齡人繼續在不遠處練劍修行，他們看向自己的表情與從前無異，只是縱青珩終於看懂了他們可憐的緣由。

&esp;&esp;好惡心。

&esp;&esp;好想死。

&esp;&esp;每當生出這種心思時，他總是會透過視窗仔細思考他要怎麼才能不被發現不被阻止地死去。

&esp;&esp;誘人的香仍然在侵蝕他的思維，他還是會頭疼，卻逼著自己一刻不停地思考。

&esp;&esp;從那些人離開就一直思考，思考到他們光顧。

&esp;&esp;他們從不在房間裡留下任何尖銳的武器，他連金丹都沒有修出來，自爆也是痴心妄想。

&esp;&esp;有一次他偷偷地打碎一隻碗，藏起了碎片，等人走後立即割腕放血，但是魔族之人對血的氣息太敏感了，他的血剛剛流出來就被人聞到，此後他們就派了人白天一直守在房間內，他再也沒有機會自/殺。

&esp;&esp;好想死。

&esp;&esp;可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