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是黃總。我急忙起身,問道:“黃叔,還沒睡啊?怎麼這麼晚還來辦公室?”
黃總和藹地說回答道:“我也是剛回來,看你辦公室燈亮著,我就上來看看。這段時間,把你忙壞了吧?”
我笑了笑說:“沒有,一切都上了正軌,我也不用操什麼心。”
黃總看到我不想以往的樣子,就問道:“怎麼有心情啊?不妨和我說說。”
我在想要不要和他說說曾哥的事呢可想來想去,不知道怎麼說,我還沒開口,黃總說:“是不是因為曾哥的事啊?我多少聽說了點,上面要查他了。”
我驚歎黃總的神通廣大,問道:“是嗎?查他以前的事嗎?那他會怎麼樣?”
黃總說:“現在還不知道,聽說是省廳下來人了,你有沒有想好,如果曾哥出事,咱們公司的代理怎麼辦?”
我心裡當然知道,代理權現在在我手上,可我告訴黃總嗎?如果是老馮,只要他問,我肯定脫口而出,可黃總,值得信任嗎我不敢嘗試,一旦嘗試過後,我可能就萬劫不復了,雖然我有一百種退路。
我裝作思考了會兒回答道:“再找吧,另外曾哥的客戶,我這都有聯絡方式,可以正常維持著,只是這樣對曾哥有點不公平,或者把他該得的,分給他家裡人。”
黃總嗯了一聲,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沒在問,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那天打電話給我,說的鐵路部的是怎麼樣了?”
我這才想起來,會議開完了,我就光想著曾哥的事,都忘了彙報了,急忙抱歉道:“不好意思,黃叔,我都給忙忘了。”之後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黃總並沒有表現出失望來,反而鼓勵道:“這是好事,你要是不去這會議,我們還不知道,我們公司現在的技術已經趕超外國廠家了,即使他們現在不用,遲早會有求到咱們的一天的。透過這次會議,你收穫了什麼?”
我誠懇地回答道:“咱們公司的市場做的不好,太過故步自封了,外面這麼大的市場,咱們公司這麼好的技術,這麼好的產品,不向外推廣,而是一直在給集團內部供貨,真是暴殄天物。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別認趕超的,市場就那麼大,誰先搶佔市場,誰就先得先機,你再想追,跟著別人的尾巴後,就晚了。”
黃總拍了拍我說:“你說的太多了,看問題很透徹,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企業首先是以營利為目的的,可以給集團供貨,但如果創造的效益,不如直接向外出售的效益高,那為什麼還要供?你敢不敢寫一份建議書,給王總?這是步險棋,本來我想自己寫的,可不能剽竊你的東西,你想想吧,可以問問老馮。”
我沒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我好,雖然他說的很誠懇,可人心隔肚皮,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黃總走時,我突然想起來說:“黃叔,小海實習期過了,我給他辦好珠海那邊的入職了,我打算把他安排到銷售部,老馮已經同意了,隨時就可以過去了,您看是不是要小海回珠海呢?還是在這兒繼續學習,不過在這兒學不到什麼銷售。”
黃總很平淡地說:“謝謝你了,阿飛,小海的事你還是多操心吧,你定吧!”說完推門走了。
第二天我找小海和他談了一會兒,小海同意回珠海去銷售部學習,但我和他約法三章,第一不準遲到早退,嚴格遵守公司紀律,第二,找個師傅帶你,但必須聽話,第三,2個月必須做出業績來。小海都同意了。
送走了小海,我發現我在這廠裡找個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細毛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老是看不見人,小萬整天和張華在一起,我也不好打擾。殷師傅和唐傑最近很聊的來,因為排風扇的事,殷師傅和我都覺得唐傑是個踏實肯幹的人才,就是被埋沒了,改觀了不少,他們兩個現在天天在一起下棋。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有點茫然,情緒一直很低落,大家都看不出來,偶爾會問下我,怎麼了,我也應付的回答著,一些無關痛癢的答案。夏天打過幾次電話來,我們也簡單地聊了聊,她最近在複習英文,準備考雅思,我知道她是對我快失去耐心了,準備出國了。我只是叫她繼續努力,好好學習,其他什麼也沒問。
她說要來看我,我拒絕了,說她一個人開車過來,我不放心,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就過去看她。
曾哥都快沒訊息一個月了,正著急著,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電話那頭很嚴肅地說道:“請問,你是陳飛同志嗎?”我回答道:“我是,您哪位?”電話那頭說了省裡刑警支隊的名稱,我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