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一筆添在這畫卷上,那枯枝生花,何嘗不是他無言的期許。顧長寧甚至都無法共情當初自己是怎麼狠下心讓人燒了這畫的,他也不敢想楚晏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收著這些碎片的。
&esp;&esp;難怪之前好幾次,楚晏都在對著這木匣發呆。原來他在看的,是他的心血。
&esp;&esp;顧長寧想到這裡,心一時揪疼,險些喘不上氣。他過去傷害過楚晏的事,樁樁件件,宛如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頭,剜下血肉,正如那些事曾一刀刀刺向過楚晏一樣。
&esp;&esp;帳前突然一陣倉促的腳步,紅蕊哭著掀簾進來,道:“殿下又吐血了!”
&esp;&esp;這話像是一記驚雷,他騰身而起,直奔楚晏那裡。
&esp;&esp;果然,如紅蕊所說,睡了半晌起來的楚晏又吐了血,帕子上淋漓的鮮紅嚇退了旁人,軍中的太醫把了半天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讓他乾著急。
&esp;&esp;“殿下!臣實在是對症用藥,但不知為何,這病症未見好轉,脈象也越來越亂啊。”太醫跪在一旁,顫顫巍巍地解釋,生怕這個時候被遷怒。
&esp;&esp;墨巖上前給顧長寧遞了楚晏的湯藥,“殿下,之前營裡的老郎中給楚晏殿下看過病,說不定有什麼法子,我派人去霧城找他吧。”
&esp;&esp;“嗯,你們都出去吧。”顧長寧還是第一次聽見自己這樣無力的聲音,手中的湯藥泛著濃厚的苦味,是他從小就不喜歡的味道。
&esp;&esp;帳中只剩他跟楚晏,楚晏虛靠在憑几上,一手拿著帕子擦拭嘴邊,見顧長寧給他吹了吹勺中湯藥,送到了他嘴邊,只乏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