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可退！”楚晏的語氣第一次聽起來這樣斬釘截鐵，決絕得好像變了一個人。這一聲喊得坡前的姜國將士們一震，紛紛挺直了腰桿望過來。

&esp;&esp;楚晏！楚晏！

&esp;&esp;顧長寧的聲音被堵在了喉中，任憑他再怎麼吶喊也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在幾步之遙的地方聽著楚晏說出了振聾發聵的那句：

&esp;&esp;“諸君，且將我踏作春泥！”

&esp;&esp;他自始至終沒有等到楚晏回眸，甚至沒有等到楚晏的片刻猶豫。

&esp;&esp;那把長刀從楚晏的手中滑落，日光底下頓時拋灑開一抹格外扎人的血豔，像迎春的山花。玉山將崩，白色的身影也從那馬車上栽倒下去。

&esp;&esp;風聲呼嘯，姜國計程車卒也開始悲憤地搖旗狂喊，袁毅也帶頭衝下來，揮矛挑開一片梧國計程車卒。雜亂的聲音傳進顧長寧的耳朵卻只剩下鐘鳴一般的迴音。

&esp;&esp;他只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碎得一塌糊塗的聲音。

&esp;&esp;“楚晏”他的嗓音沙啞，甚至喉中泛起一股血腥味，眼前也好似發白，只閃過一陣又一陣的模糊的剪影。

&esp;&esp;風聲貫耳，這次卻帶了一陣刺痛，他遲鈍地低眸，才發現肩上中了一箭，坡上有個舉著長弓的姜國人，眉眼像極了徐錦逢。那人再次搭弓，下一箭恐怕就是朝著他的腦袋來的了。

&esp;&esp;“殿下！”墨旗殺出來，替他拽了一下韁繩，馬頭一偏，帶著顧長寧躲開了第二箭，“此處不宜久留，您受傷了先回營，墨旗會在這裡撐到援軍來。”

&esp;&esp;不行！他不能把楚晏留在那裡！

&esp;&esp;他咳出一口黑血，掉轉馬頭，又朝馬車那邊去。但姜國人已經衝殺過來，不少騎兵躍馬繞過了那輛馬車，但奈何局勢太亂，有匹馬衝撞在那車輪上，將一整輛馬車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