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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源抓著他的手,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可哥哥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esp;&esp;果然,昔日裡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如今也成了有眼力見的帝王子嗣。
&esp;&esp;“嗯。”
&esp;&esp;楚源聞宣告顯低落許多,可雖然捨不得,但也知道楚晏不該留在那個虛假的“東宮”裡被關一輩子。
&esp;&esp;他邀請楚晏去前頭的亭子裡小聚,拿出準備衣物和盤纏,還有一些路上吃的點心,本來還好好的,最後時間要到了,才哭哭啼啼地說著不捨。
&esp;&esp;楚晏卻欣慰地摸摸他的頭,“你好好照顧自己,保全自己最重要。”
&esp;&esp;楚源抹了一把淚,忍下哭意,“嗯,我都知曉。到時候晏哥哥也要多寫信回來,只要哥哥一切平安,我就沒什麼擔心的了。此行遠涉他鄉,兄長定要珍重。”
&esp;&esp;“嗯,你也要平平安安,一切珍重。”
&esp;&esp;真情別時難言二三,楚源哭哭啼啼地說不出更多的話來,楚晏撩開車簾,向他揮別。
&esp;&esp;故土家鄉,舊友親朋,如今到了一一惜別的時候了。
&esp;&esp;楚晏一直回頭望,直到樹林遮住了那長亭,遮住了楚源的淚眼,再遮住了京城那巍峨壓抑的城門,他才抽回身。
&esp;&esp;落手時卻碰到了腰間溫潤的同心佩,他托起這塊玉佩,那個人的身影也浮現在眼前。
&esp;&esp; 顧長寧
&esp;&esp;楚史記載,二十五年前,楚姜四十三年,姜國實力達到鼎盛,開始吞併各國。梧國為了避戰,送剛生產兩月的王夫人和兒子作為人質前往姜國。姜梧兩國就此定有盟約,以王夫人之子取名「長寧」,而同年年末,宮中歌姬出身的寵妃林氏懷孕,次年夏末誕下一子,賜名「晏」。
&esp;&esp;此所謂「海清河晏,永世長寧」。
&esp;&esp;“楚晏!”一身紅袍的顧長寧朝楚晏的書房邊喊邊行。
&esp;&esp;四四方方的窗欞框著裡頭正執卷的楚晏,他周身繞著一縷線香,聽到顧長寧的聲音才抬頭望出來。
&esp;&esp;那個時候的他面色與如今大不相同,雖然母妃出逃,讓他成了最不受寵的皇子,但無功無過,便也無憂無慮,整日面上都帶著笑,跟著顧長寧到處玩鬧。
&esp;&esp;顧長寧趴在窗前,“今日獵了兔子,晚上烤著吃怎麼樣?”
&esp;&esp;“那不如叫上袁冼?他最會烤兔肉了。”
&esp;&esp;“就知道你不會吃獨食,我已經讓人去叫了,還有徐錦逢那小子,也一併叫上了,你這回可不能說我小氣了。”顧長寧一雙鷹眼裡此時卻盡是孩子氣,彷彿是被楚晏管教著似的。
&esp;&esp;逗得楚晏放下書卷連連誇了幾句,才給這隻大獅子順了毛。
&esp;&esp;夜裡幾人把酒言歡,最後袁冼醉乎乎地被兄長接回去,而還是伴讀的徐錦逢會待到深夜才偷偷離開,顧長寧則是藉著醉酒留宿楚晏殿中,這些已是常事。
&esp;&esp;殿中燭火微動,窗外明月朗照,換上寢衣的楚晏給顧長寧端來一碗廚房做的醒酒湯。
&esp;&esp;“若是不醒酒就歇下,怕是日後容易痛風。”他輕聲勸道。
&esp;&esp;顧長寧只盯著他嬉笑一聲,乖乖接下喝光。
&esp;&esp;“等等,”他拉住要走的楚晏,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雕有鴛鴦的同心佩,“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知道因為你母妃,宮裡不許給你過,也不許送禮。但既不是今日,那幾個好友飲酒烤肉,也沒人敢說什麼,這個也不能當做生辰禮,就當做是”
&esp;&esp;“是什麼?”
&esp;&esp;同心佩的寓意實在明顯,楚晏也並非不知顧長寧的心思,卻在這關鍵時刻偏生出壞心,只想聽他親口說。
&esp;&esp;顧長寧彆扭地把玉佩塞進他手裡,溫潤的觸感頓時沾了滿手。
&esp;&esp;“這是我父王給母妃的定情信物,所以我也給你”他的面上雖然依舊鎮定,耳朵卻紅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