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來的貴賓就更多了。
大長公主帶著駙馬和平瑞寶,徑直走到第一排落座。
看見瑾王就在自己隔壁,她略感訝異,微微頷首。
瑾王站起身行禮,笑著說道:“皇姑母,您也來了。這位是?”
他好奇地看著平瑞寶。
大長公主也不像昨日那般遮遮掩掩,大大方方介紹:“這是我親生女兒,名叫平瑞寶。”
瑾王更感疑惑:“您親生女兒不是平雪純嗎?”
大長公主搖頭:“此事說來話長,明日我報官之後,你自然能得知真相。你只要記住,平雪純和平樂璋都是野種,我的兩個親生女兒在這裡,還有那裡。”
她指著臺上的黛石。
瑾王更為驚訝,見大長公主不願多說,只能憋回去。
周圍都是貴賓以及他們的家眷,大長公主沒壓低聲音,滿場人很快就都知道了這個訊息。
其實早在昨天,此事就已經暗地裡傳揚開來,畢竟有許多賓客聽見了方眾妙的心聲。
今日大長公主把此事搬到檯面上,眾人也就光明正大地議論起來。
平瑞寶笑著與周圍的賓客點頭致意。她料想到大長公主性子急躁,必然會有今日的廣而告之,所以她也做了相應的安排。
只是把黛石逼走怎麼夠?她還要讓趙華陽徹徹底底厭惡這個女兒。
孩子多了,當父母的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趙華陽把自己高高捧起,把黛石踩進泥裡。
思忖間,許多跟著父母來長見識的貴女把平瑞寶邀請到擺放茶點的角落,一面與她攀談,一面打探她的身世。
平瑞寶應對得體,優雅大方,很是引人矚目。
不知哪個貴女小聲感嘆道:“郡主殿下,我打眼瞧著,你竟比那平雪純還有天家風範。她是在大長公主身邊長大的,自小習的是皇家禮儀,敢問您是在何處長大的?”
平瑞寶面色微微尷尬,正想敷衍幾句,帶過這個話題,卻沒料人群中有個尖酸刻薄的嗓音細細說道:“她是在花舫里長大的,滿身的風塵味,哪有什麼郡主風範?你們別睜著眼睛說瞎話。”
“花舫是什麼?”有的貴女疑惑。
有的貴女嘴快:“就是水上的秦樓楚館呀。”
“哎呀!這是真的嗎?”
周圍的貴女們頓時花容失色。有人自知失言,往後躲。有人滿臉厭惡,向後退。還有人掩住口鼻,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被高高捧起的平瑞寶只是轉瞬就被貶低到塵土裡。她身邊再無一人簇擁,所有貴女都對她退避三舍,還露出鄙夷的表情。她滿面難堪,漸漸紅了眼眶。
大長公主看見小姑娘們全都散開,以為平瑞寶闖了禍,只好走上前詢問,“怎麼了?”
平瑞寶忽然撲進她懷裡,委委屈屈地哭出來。
“娘,她們,她們都知道了。您說過,您不會讓人知道的。您還說過,您會好好保護我。”
大長公主壓下把這個賤種狠狠推開的衝動。
因為心中的厭惡和煩躁,她的面色顯得特別可怕。她環視眾貴女,冷冷詢問:“誰來告訴本宮方才發生了何事?”
眾人推推搡搡,猶猶豫豫。最後,一個膽大的少女站出來屈膝行禮,把前因後果講述一遍。
大長公主站著發愣。她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可她再也感覺不到心疼,更不想為平瑞寶出頭。她沒一刀砍死平瑞寶已經是仁慈。
平駿達一眼看破平瑞寶的算計,走過去問道:“這些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眾貴女你問我,我問你,問到最後,終於有一個人說道:“是方夫人身邊那個丫鬟黛石說的。”
平瑞寶猛地從大長公主懷裡抬起頭,不敢置信地低呼:“怎麼會是妹妹?”
平駿達瞥她一眼,心裡的殺意瘋狂蔓延。平瑞寶,你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