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救我——”刀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寶勒爾就渾身抖個不停,一動不動的朝耶律岱欽喊道。
“祁鶴,你不要衝動,趕緊把人放開!”耶律岱欽大喝一聲,眸光冷戾的盯視著祁鶴。
這一趟提著劍又來到耶律岱欽的面前,祁鶴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的。
他自然是不會輕易將人放開,勒著寶勒爾的脖頸往後退了幾步,道:“趕緊收回成命!把人從鶴臺給我帶回來!否則——”他將擱在寶勒爾脖頸處的劍鋒又逼近一寸,已是緊貼皮肉,“今天你和你這準福晉就去給我們公主陪葬去吧!”
“啊——”冰冷的劍鋒觸碰到皮肉的那一刻,寶勒爾渾身打了個冷顫,又尖叫了起來,“岱欽!你快差人去把那景華簪放了吧!”
她聲線顫抖,渾身不停的打著哆嗦。
看著已經被嚇得儀態全無的寶勒爾,耶律岱欽沒有絲毫的心疼,有的只是對這一幕的嗤之以鼻。
阿蘇佔那麼個有勇有謀的人,竟生下了個這麼貪生怕死的女兒。
他若不是礙於阿蘇佔的勢力,斷然不會想將這樣的女子娶進府裡。
“快點兒!”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耶律岱欽,祁鶴逐漸沒有了耐心。
殿內並不很熱,可他的額角卻陡然間冒出細密的汗珠子。
他已經不敢去想這會兒景華簪究竟是不是已經死了。
“岱欽!你愣著幹什麼呀!你快下令放了那景華簪吧!”寶勒爾仍舊啼哭道,她是怕極了‘死’這個字眼的。
耶律岱欽最不喜旁人要挾他,一旦有人試圖要挾他,他便是非得讓對方吃吃苦頭不可。
因此,他並未將那白綾根本還沒送去之事告訴祁鶴。
同時,他也想看看祁鶴究竟能為景華簪著急到何種程度。
他冷笑一聲,兩指一撩袍,又緩身落了座。
拿起案桌上的帕子三兩下將掌間的那道口子隨意一裹,眸光淡漠的直視著祁鶴的眼睛,揚唇謔笑。
“寶勒爾是我的準福晉,她自然是願意為我赴死的,你儘管動手,大不了,也就是兩命抵一命,你和你們那華簪公主就給我的準福晉陪葬就是了。”
隨後,他又將眸光落到了寶勒爾的臉上,“寶勒爾,我說的對嗎?”
他心裡很是清楚,寶勒爾是一個慣於撒謊的人,為了那不久後的太子妃之位,在如今的這個場面上,她是絕不會說一個‘不’字的。
耶律岱欽是對的,寶勒爾雖怕死,可她還是想借此賭上一賭。
這一招雖然極其危險,搞不好自己就真的命喪於此,可是,若細細想來,卻也是回報極大的。
今兒藉此向耶律岱欽表了忠心,往後他定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絕沒有二話的。
這麼想著,寶勒爾平復了下心緒,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二皇子說的對,祁鶴,有種你今天就把我給殺了!我作為二皇子的準福晉,是絕不會忍受你拿我當人質如此要挾他的!”
祁鶴失算了,心猛地往下墜去。
他並不想真的殺人,只是想知道景華簪的情況,只是想讓耶律岱欽留下景華簪的性命。
他以為拿寶勒爾作人質可以讓耶律岱欽感到害怕而答應他的要求。
卻沒想到,耶律岱欽對此居然毫不在乎。
正當他將劍柄攥緊,緩緩閉上眼睛思慮著究竟要不要殺寶勒爾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風從身後襲來,緊接著,握劍的那隻手腕被狠狠一錘,劍應聲落地。
而他,也被人狠狠的往地上按去。
“岱欽!”一叢祁鶴身邊掙脫出來,寶勒爾便跌跌撞撞的往耶律岱欽身旁跑去。
“二皇子,如何處置他!”幾個侍衛手腳並用,死死的將祁鶴壓在身下。
耶律岱欽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朝地上睨了一眼,一蹙眉,頗有些嫌棄的起身,冷聲道:“綁起來,隨我同去南苑鶴臺。”
“是!”
說罷,耶律岱欽牽著寶勒爾往門外走去。
“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走到廊簷下,耶律岱欽將寶勒爾一把扯過,緊緊的環在了懷裡,抬手輕撫她的臉。
這一舉動,讓寶勒爾的心裡感到很是竊喜,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這下子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總算是穩了!徹底超過了前朝的那個賤人!
“我沒事的岱欽,只要你好好的,要我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寶勒爾緊緊環住了耶律岱欽的腰,聲音柔的似是午夜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