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麻刻意壓低的聲音。
景華簪聞言,又轉過頭睜開了眼,“沒什麼,是尚衣監的人送衣裳來了。”
桑麻一笑,“是,婢子想著您還在午睡,就未敢叨擾,擱到偏殿去了,您這會兒既醒了,要不試一下?”
“不必了。”景華簪看著窗外,冷聲道:“沒什麼好試的。”
大概是聽出了景華簪的不悅,桑麻也未再說鳳袍一事,將兩個侍女遣了下去,又重新給手爐裡擱了梅花香餅,捧到了景華簪的跟前,“公主,方才卜公公來了。”
景華簪的面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他來?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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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青娥也從外間走了進來,取過窗臺的花瓶,將懷中的臘梅枝一一往瓶中插去,笑道:“說是皇上問您的咳好些了沒,還說三日後就是除夕了,叫婢子們這幾日好好服侍公主您,萬不可讓您的身子又多了病。”
景華簪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皇上還送了好些補品來呢,什麼金絲燕窩,西洋參,魚膠,多的那偏殿都快放不下了。”桑麻也笑著接話道。
景華簪拾起帕子覆在唇間,忍不住的輕咳幾聲,擺了擺手,“你們且都下去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桑麻和青娥面面相覷一眼。
“公主——您——不高興嗎?”青娥怯怯的走到了榻前。
高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鳳袍已經送來了,可見,封后之日也就不遠了。
往後,自己便要終日活在算計籌謀之中了。
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指尖冷不防地觸及到了小臂上的那片傷,已經成了淡淡地粉紅色。
景華簪輕輕地撫著,心裡不由得一嘆,真是一片怎麼都抹不去的印記啊——
看著榻前的薰籠,恍惚間,她有一種回到了平原大帳內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都是那麼的無法改變——”她低聲呢喃著。
“二皇子他最近,一次都沒來過嗎?”景華簪緩緩坐起身,頗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桑麻。
這人老也不來,她的心裡頭反倒有些難捱了。
桑麻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一次都未曾——”
景華簪的面色攸忽間沉了下來,消瘦的面頰愈發蒼白起來。
桑麻見狀,心裡有那麼些明白,忙又道:“近日有傳言說,二皇子要被立為太子了,這年節將至,許是朝務繁忙幫著皇上處理政務,騰不出空兒來看您也未可知!”
太子?景華簪心裡一動,果真還是當上太子了?大皇子剛被關了禁閉沒幾天這二皇子就當上太子了?
“不過,還有一事,婢子左思右想還是該告訴您——”青娥小心翼翼地看向景華簪,卻被桑麻悄悄拉了一把。
二人的小動作被景華簪看到了眼裡。
她正了正身子,厲聲道:“何事這麼遮遮掩掩的?說便是。”
“聽說——”青娥咬了咬唇,“聽說二皇子要納那寶勒爾為福晉了——”
:()囚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