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岱欽的這個問題讓耶律敦巴日措手不及。
他完全沒有想到耶律岱欽會問起這件事。
“為何,突然問起這個?”耶律敦巴日的眸光閃過一絲疑色,直勾勾的盯視著耶律岱欽。
耶律岱欽並沒有迴避耶律敦巴日那極具威嚴的眼神,而是大著膽子迎視了回去。
並且,從那眼神中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由此,他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深信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謀逆一事,並不是那小太監堪自己不順眼假傳訊息。
而是真的有人在蓄意陷害自己,並且,自己的父皇還在試圖袒護那個人。
“父皇。”耶律岱欽看向耶律敦巴日的眸光愈發的冷戾起來,“您就說了吧,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在陷害兒臣!”
一時間,殿內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二人就這麼對峙片刻,殿內一片沉寂。
忽然間,耶律敦巴日的身子往後一仰,笑道:“這是怎麼了?卜臣佑沒把事兒說清楚?是那個小太監——”
可耶律敦巴日的話還未說完,耶律岱欽便打斷了他的話。
“父皇,事關重大,您又何必隱瞞?兒臣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在害兒臣,日後也好時時規避一下!”
“兒臣並沒有要將那人置於死地的意思!那人差點兒將咱們父子離間!兒臣必須知道他是誰!”
耶律岱欽一臉的擔憂和懇切,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意,這讓耶律敦巴日有些猶豫了。
事情查清楚的時候,他就與阿蘇佔和烏格勒商議要不要將陷害他的人告訴他,最後三人一致決定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不僅不能告訴二皇子耶律岱欽,而且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畢竟,此事一出,輕則引起朝野動盪,重則使得耶律家族紛爭不斷。
“父皇,您就告訴兒臣吧。”看著耶律敦巴日在殿內緩步踱來踱去,耶律岱欽知道,他是在開始猶豫要不要說了。
“那你——答應朕不會對那個人進行報復?”耶律敦巴日沉思片刻,轉身看向耶律岱欽,鄭重道。
話音剛落,耶律岱欽的心彷彿捱了一記悶錘。
原本,他只不過是想炸一下耶律敦巴日。
如果耶律敦巴日再堅持說一句就是那太監所為,他也就不問了,可那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二皇子,您可算出來了!”耶律岱欽的一隻腳剛邁出殿門,三丹夫就趕緊迎了上去,湊近小聲道:“趕緊回去吧!有人等著您吶!”
可耶律岱欽還沉浸在方才殿內的談話中,三丹夫說的什麼,他都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往前走。
“二皇子?”三丹夫見耶律岱欽並不接他的話,只得跟著一起往前走去,“您這是怎麼了?又捱罵了?”
走出好一截了,耶律岱欽攸忽間頓住了腳步,抬頭望向瓦藍的天空,沉吟道:“真是——人心隔肚皮——”
見狀,三丹夫轉身擺了擺手,將身後的一眾侍人往後揮退。
“果然,謀逆一事,另有隱情。”耶律岱欽合上了眸子,皺眉道。
儘管自己早就有次懷疑,可聽到耶律岱欽這麼說的時候,三丹夫還是頗有些訝異的。
“您是說,此事並不是如卜公公所說的那般?”
耶律岱欽點了點頭,抬腳繼續往前走,“太監是什麼?這宮中的宮役哪一個不是行事謹慎的不能再謹慎的人!”
“哪個太監蠢到試圖用如此冒失的法子置我於死地?就算想讓我死也該用個萬無一失的法子才是!”
“那——您可知道究竟是誰蓄意害您?”
耶律岱欽轉頭看向三丹夫,冷笑一聲,沉聲道:“是扎那。”
“這——這怎麼可能呢?”三丹夫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您平素與三皇子並無什麼紛爭,若說是為了那太子之位,可三皇子那是出了名的厭煩那些朝堂之事,他怎會蓄意害您!”
耶律岱欽抬手撫了撫額間,“所以我說人心隔肚皮啊!我不是沒懷疑過他,可我對他的懷疑也就那麼一點兒!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
說著,他戲謔的笑著連連搖頭,“他的人設厲害呀!以往裝的太過完美!毫無破綻!讓我這個疑心重重的人也深信不疑他是一個淡泊名利的皇子!”
“我曾想過是大皇子,也曾想過是皇叔,更曾想過是我父皇自己想借此除掉我!可我就是沒想到居然是他扎那!”說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