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那華簪公主染上得不是別的,是天麻。”
聞言,耶律敦巴日猛地抬頭,殿中兩個太監跪的闆闆正正。
“確定沒誤診?”他起身,蹙著眉頭繞到了案桌前。
“確定沒誤診!兩位太醫一同去的,絕對沒有診錯的可能。”
“怎麼會?她回宮也一個多月了,宮內都無人染此病,怎麼偏就她染上了?”耶律敦巴日仔細思索著,
“皇上,二位太醫就在殿外,您看要不要傳他們進來——”卜臣佑道。
“傳!”耶律敦巴日轉身走到右手的檀椅上落了座。
兩位太醫得了傳召,即刻進了殿內,細細將景華簪的病情說了一遍。
“這病,容易傳染?”耶律敦巴日眸色凝重。
其中一位太醫微微一頓,眸底劃過一絲憂色,點頭道:“是,這也是時疫的一種,不過只會透過飛沫傳染,也就是說,只要不靠近病人身邊同病人講話,不與病人同吃同睡,有所隔離的話便不會染上此病症。”
“怎麼會這樣——這可如何是好?這眼看著就是除夕了。”卜臣佑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
“傳朕旨意下去,派人到各州縣去尋藥!還有,即刻給景陽宮送消殺的藥草等物件去,勒令她們每日兩次給宮殿燻煙,儘快將景陽宮封起來!”耶律敦巴日說著起身往桌案前走去,“卜臣佑,研磨,朕要擬旨!”
“是!”
“聽說了嗎?前朝的華簪公主竟然染上了天麻!”
“什麼!好好的怎會突然染上那個?”
“那可是會傳染的!天吶!不會傳到咱們這裡來吧?那病可是會毀容的!”
遊廊下,幾個侍女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面色惶恐。
“不會!皇上已經吩咐人將景陽宮封起來了,再說了,咱們蘭林殿離那兒隔著那麼寬一道宮道呢,還有那麼高兩堵紅牆,怎麼都不會傳到咱們這裡。”
“她們在說什麼?為何將景陽宮封起來?”侍女們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耶律岱欽的耳朵,他在拐角處住了腳,看向身後的三丹夫。
原本是用完早膳出來隨便走著散步的,卻不想竟聽到了侍女們的私語。
三丹夫也沒聽清,一臉懵怔,“待卑職去問上一問。”
耶律岱欽點頭,又將身子往後退了退,忽又想起什麼似的一把將三丹夫扯住,肅聲道:“別說是我問的。”
三丹夫意味深長的一笑,“卑職知道。”
須臾,三丹夫便滿臉驚愕的回到了耶律岱欽的身邊。
“那——那公主她——”
耶律岱欽很是不耐,“到底怎麼了!”
“她染上天麻了!”
身上的紅痕倒是不怎麼癢了,可愈發的疼了起來。
這磨人的痛感直叫景華簪躺也不是坐也不是,額間一層一層的汗,擦都擦不及。
鬢間汗溼的烏髮黏在白皙腫脹的皮肉間,眼皮發紅,口唇蒼白,活脫脫似一個將死之人。
青娥坐在榻前,端著藥碗小聲的哭,“吃這些管什麼用!難不成是吊著我們公主的命嗎!”
這邊一片陰鬱,那邊卻是一片得意。
“皇上,貴妃娘娘來了,說是有要事說與您呢!”
耶律敦巴日頭都未抬,“傳。”
不消時,闊闊真擺著腰肢往閣內走去,一進去便看到耶律敦巴日正坐在案前批摺子。
“臣妾給皇上請安——”闊闊真低眉斂目,淺淺一笑。
她雖四十有餘,卻生的面板白皙,瑩潤如玉,身量又恰到好處的豐腴。
因而,好好扮一番,倒不像四十的年歲,依稀還能看到年輕時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
當年,她從耶律敦巴日那裡得到的寵愛也是獨一份兒的,只可惜年歲漸長,在男人的眼裡,再美的容顏也是會看膩的。
這時候,就少不得比拼一下內在了。
可偏偏闊闊真是個沒有內在的人,又加之入中原後她幾次三番的謀害景華簪,這惹的耶律敦巴日很是不快。
有幾次,他一度很想將闊闊真送回北狄,可想來想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畢竟,闊闊真還有個好弟弟是自己的幾個大將軍之一呢。
若是將人送回了北狄,後果可想而知。
如此,耶律敦巴日也就將此事不了了之,對闊闊真呈持續觀望的狀態。
不過,這也不如說,耶律敦巴日是在等闊闊真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