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不岔的撇了撇嘴角,睨向懷川,“你們男人吶!心思就是粗糙!咱們娘娘今兒身子好著呢,還不是差咱們來請李章太醫!”
一句話說罷,青娥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噤了聲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可懷川像是壓根沒聽出青娥話裡的意思似的嘿嘿一笑,“也就你還時不時說我是個男人了!我是什麼男人吶!”
“我如今是做男人不夠陽剛,做女人不夠陰柔!我就是個四不像!”
“瞎叨叨什麼呢!”青娥回頭朝懷川喊了一嗓子,“快點兒走罷!”
‘啪嗒’一聲,耶律岱欽將手中的書一下子擲到了案桌上。
他將身子往後一靠,掀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人,眼眸沉浸,卻墨色盡染,充斥著無盡的冷戾。
緘默半晌,他薄唇輕啟,涼薄道:“把人帶上來。”
“是。”
殿前的人轉了個身就趕緊往殿外去了。
須臾,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後,一個小太監埋首快步走了進來。
“把方才的話再給二皇子複述一遍。”一旁的侍衛道。
小太監將頭微微抬了些,卻不敢大聲說話,“皇后娘娘不準宮人們在未央宮厲提到您的名字,若有提到一個字,便罰沒當月的月例銀錢——”
一瞬間,耶律岱欽覺得自己全身的氣血都在上湧。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未央宮去將人扯到他跟前問上一問她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他想問上一問自己究竟哪裡對不住她了!
他不動聲色的閉上了眼睛,搭在案桌上的一隻手已經不自覺攥成了拳,骨節分明,青筋暴裂。
“二皇子。”三丹夫見狀,忍不住上前道:“想必——皇后娘娘給她有自己的打算,不讓人在未央宮提您的名字,也許是另有隱情呢——您不必如此——”
可這個時候,耶律岱欽的腦子裡已經颳起了龍捲風。
無論旁人說什麼話,他都是聽不進的了。
先是祁鶴被調離蘭林殿,後是他的名字不能再出現在未央宮。
自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踐踏過他的尊嚴。
他感覺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抬手,打斷了三丹夫的話,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站在殿前的小太監。
那個小太監自進殿後就一直在發抖。
當耶律岱欽的眸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抖的更加厲害了。
“很冷嗎?”耶律岱欽冷冷的盯視著小太監。
突然間被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問,小太監更加慌了,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二皇子問你呢,趕緊說話呀!”三丹夫知道此時的耶律岱欽已經心情極其不佳,若是小太監再不說話,恐會平白地受遷怒。
“奴——奴才——不冷!”小太監微微抬頭往案桌前看去,怯聲道。
“既然不冷,為何抖個不停?”耶律岱欽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冷冽低沉。
“這——奴才——”
聞言,小太監支支吾吾似是一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
耶律岱欽漸漸不耐了。
他抬手,骨節分明的指節一下一下揉捏著眉心,周身散發一陣陰戾氣息。
他並不是針對這一個奴才,可誰讓他偏是景華簪宮裡的奴才,還帶來了這麼一個不入耳的訊息。
他心情極其不爽,便想拿人開涮。
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三丹夫也急了,朝那小太監瞪了一眼,“二皇子問你什麼你便趕緊答什麼,支支吾吾像什麼樣子!”
那小太監又垂下了頭,‘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蚊子嗡嗡似的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同未央宮的人說,說——”
“說什麼!”三丹夫壓低聲音又吼了一嗓子。
“說二皇子您是個沒有人性的瘋子!”
小太監說出來了,額頭也徹底的貼到了冰冷的青磚上。
他不敢再抬頭去看耶律岱欽的臉上是何神情。
畢竟,他也曾為前朝景家效力,他對景華簪這個舊主的話深信不疑。
霎那間,殿內變得靜寂無聲,只能聽的到門外偶爾掠過的風聲。
耶律岱欽緩緩睜開眼睛,墨褐色的眼底漫上一層嗜血殺意。
他涼薄的唇角一挑,擺了擺手,可也只說了一個字。
“賞。”
聽到這個字,小太監這才緩緩抬起了頭,楞怔的看向案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