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祁鶴——
這麼想著,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登時出了馬車。
外邊已是一片混亂,她的馬車旁的禁衛均已不見。
青娥趁亂帶著士錦往景華簪乘坐的馬車飛奔,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慌張的景華簪,“公主!”
景華簪嚇了一跳,慌忙抽手,往身側一看,才知是青娥已跑到了自己身側。
她一眼看到了跟在青娥身後計程車錦,一下子呆怔了。
“公主!末將來遲!”士錦微微低下頭,正要跪,卻被景華簪一把扶住。
她咬了咬唇,還是問出了口,“你們——少將軍呢?”
士錦露了一個笑臉,正要說話,卻傳來一聲大喝。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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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華簪這才發覺,也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四周已經靜了下來,彷彿方才的動亂都不曾有過。
她轉頭看去,耶律岱欽坐在馬上,身側分別是俄日和木和查干巴日,還有扎那。
“我們主子叫你跪下聽不懂話嗎!”紹布看著景華簪身後計程車錦,憤恨地甩了下馬鞭。
看著對方得意的樣子,景華簪明白,祁鶴的兵敗了。
她茫然的環視四周,努力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卻都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士錦梗著脖子,睨著眼前的高頭大馬,冷哼一聲,頗為不屑,“我們大景男兒跪天地祖宗父母!”隨即,他又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們不跪蠻夷小國!”
“呵!”俄日和木揚唇謔笑,“還是個硬茬兒!”
他給了一旁的禁衛一個眼神,“扒了他的衣服!給老子狠狠的抽他的皮!”
幾個禁衛得了令,當即就上前將士錦架住。
“大皇子!”景華簪上前一步,看向俄日和木,“他不過是大景的一個小兵——”
“公主!”俄日和木俯下身,伸出指節勾住了景華簪的下巴,“怎麼?您又要替這個小兵求情啊?”
“你個混蛋!拿開你的髒手!”
一聲四分五裂的崩塌聲伴隨著一聲怒吼朝眾人襲來。
景華簪聞聲看去,不遠處一架馬車的門板已應聲掉落,而掙扎著跳下車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一時間,連日以來的委屈全部湧上心頭。
她哭喊著朝那輛馬車奔去,絲毫不再顧及會不會被箭矢射死。
對於自己的人生,她已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國破家亡,愧對百姓,愧對列祖列宗。
她想不出,還有誰的人生比她更為慘烈,還有誰的命運比她更為跌宕。
“表哥!”
寒風掠過她蒼白尖削的臉頰,沒有一絲柔情,惶似命運,對她沒有一絲慈悲。
玄色大氅下,薄薄的褻衣隨風擺動,整個人顯得既清冽憔悴。
祁鶴看著朝自己奔來的姑娘,似乎又看到了總是跟在自己身側的調皮公主。
沒辦法,這記憶太長了,長到他想忘都忘不了。
傷了腿,他一瘸一拐的朝眼前人走去,伸開雙臂,將人緊緊擁在了懷裡。
指節輕輕拂過眼前人的髮絲,祁鶴的眼眶一點點溼了。
“你——你還活著!”
“真好!沒想到——這半個月來,我們竟離的這麼近——”祁鶴憐愛的看著景華簪,眼淚不爭氣的滑落。
“表哥!我也以為你——以為你已經死了!”景華簪緊緊的貼在祁鶴的胸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下氣。
“三王爺,就在這兒把他們殺了吧!反正令牌也拿不到了!”阿日斯楞說道。
“慢著!”沒等查干巴日表態,耶律岱欽就揚聲止了阿日斯楞的話。
“怎麼?岱欽?”查干巴日看向耶律岱欽,“你有什麼話說?”
對於景華簪的性命,查干巴日本是主張留下的。
可這會兒偏偏遇上祁鶴來襲,雖說已順利將人擒獲,到底還是損了些許兵馬。
因此,他突然覺得留下景華簪的性命並不妥帖。
進都還是有些許路程的,他生怕留著景華簪的性命會再次引來不測。
再者,如今令牌已被毀,他苦於沒法子交差,已無力再去憐惜一個前朝的公主。
“王叔,您怎麼看?”耶律岱欽沒應查干巴日的話,而是又反問了回去。
“依我看的話,就不必留著了!”查干巴日朝景華簪和祁鶴睨了一眼,“明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