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默默道,怎麼能是一夜之間呢——
百姓勞苦,官員懶政,不堪稅賦——
偶爾被景帝叫到上書房去的時候,她也曾偷偷翻看過那條長案上的公文。
那上頭一樁樁一件件,若是細細道來,大景對北狄的打壓可謂是罄竹難書——
所以——北狄的反其實是必然——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時至今日,景華簪終於肯在心裡承認了,承認了景帝的治國無能,承認了景帝的剛愎自用。
她一邊承認著景帝的錯處,一邊不斷質問自己,若是自己在那個位子上,又該如何處理中原與北狄之間的關係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她又在陡然間原諒了景帝對於北狄的制裁。
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若是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一下,似乎自己並不能想出一個兩全的法子。
“公主,院外好像來人了。”
綠珠的聲音將景華簪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她仔細一聽,好像是有重重的腳步聲正朝著屋內走來。
她緩緩起身,盤坐在了榻上,靜靜的等待著來人。
她沒有下榻,只因為這個腳步聲與她而言是那麼的熟悉。
熟悉到步伐邁多大,什麼時候抬腳什麼時候落腳她都能夠清清楚楚的在心裡將拍子打出來。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的嗎?”
這句話一入耳,景華簪只覺想笑。
她微微抬眸,定定的看著端坐在榻對面那張黃花梨木圈椅裡的人,不緊不慢道:“你想讓我問什麼?”
聲線冷冽,又輕的似案頭那尊瑞獸香爐頂上的那縷白煙。
“福晉為何是烏力罕,你就不想知道?”
景華簪嘴角微微一揚,嗤笑一聲,“這與我有何干系?”
:()囚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