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這就給人去收拾些衣物。”
“公主,奴婢幫您更衣吧,趁著這會兒外邊沒有人。”
景華簪沒有再沉吟,掀開衾被準備下榻。
驀地,她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其中一個侍女。
“綠珠和懷川呢?還有桑麻,青娥死了,難道桑麻也死了嗎?”
侍女一面給她更衣,一面小聲道:“公主您先將衣裳換了吧,奴婢這就去將綠珠姑娘尋了來。”
“桑麻呢?”見侍女言語間有些避重就輕,景華簪不禁追問道。
侍女見躲不過了,停下了為景華簪更衣的動作,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她怎麼了?”見狀,景華簪心裡感到很是不妙,“難道桑麻也被——也被他們弄死了嗎?她可是北狄人啊!”
“不——沒有——”侍女趕忙解釋道:“是——”
“是什麼?”侍女半天說不出來,景華簪不禁有些急了,“你快說啊!桑麻她究竟怎麼了?”
“她已經被二皇子差人送回宮裡頭去了。”
“原來是這樣。”景華簪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送回宮裡也是極好的——”
景華簪說著,眸底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悵然之色,“總比跟著我在這宮外流離的好——”
話落,侍女聽的有些鼻子發酸。
“公主,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在為旁人考慮著!更何況,那個桑麻她還是一個北狄的奴才!”
這話景華簪不愛聽了。
“此言差矣,無論哪裡都有好人壞人之分,桑麻是北狄人沒錯,可是北狄也是有好人的,桑麻就是其中止一。”景華簪呆怔的望著跳躍的燭光,柔聲道。
“公主,奴婢給您打點了幾件衣裳,還有些銀錢,您現在趕緊走吧!”
景華簪的話剛說完,另一個侍女便推門而入走至她跟前悄聲道:“還有,綠珠姑娘奴婢也給您悄悄叫來了,出去後就由她跟在您身邊侍奉。”
白日裡綠珠出去後便沒了蹤影,只因被扎那將她與懷川綁在了一處。
“娘娘——”綠珠一見了景華簪就不住的泣出淚來,“是奴婢不好,白日裡奴婢沒能——”
“祖宗,都什麼時候了,快別說這些了!趕緊同我們公主一同出了這宅院再說吧!”其中一個侍女見狀,忙上前道。
說到這裡,綠珠才趕緊擦了擦眼淚,接過那侍女手中的包袱朝景華簪道:“是啊公主,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就這樣,景華簪在半推半就的猶豫之下往後宅走去。
正值深夜,宅院裡已經無人走動。
“那洞口在哪呢?”一行四人貓著腰摸黑走了一陣,終於到了後宅。
其中一侍女趁著不大亮堂的月色將四周環視了一圈,指著右邊的一條小路小聲道:“那條小路過去應該就是了。”
綠珠‘嘖’聲道:“你確定嗎如今這宅內到處都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侍衛,我們若是走錯了,今夜怕是就死定了!”
那侍女思索片刻,斬釘截鐵道:“一定是!我記得那條小路的口子上就是有一顆這麼壯的樹。”
“好,那便過去吧。”景華簪聽罷,當機立斷道。
“二皇子,怎麼辦?要不要讓卑職親去將皇后娘娘給攔下來?”
不遠處的影壁後,三丹夫眼睜睜看著景華簪一行四人貓著腰往暗影處走的越來越遠。
暗夜中,耶律岱欽與三丹夫望著同一處,眸底閃過一絲冷戾,薄唇輕啟,聲線冷的瘮人,“不必,讓她走。”
“可是——您知道的!皇后娘娘在外頭還真不如在這個宅院裡安全!朝廷想讓她死的人太多了!她就是出去了也照樣活不——”
“那不然呢?”耶律岱欽打斷了三丹夫的話,眸光仍舊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那條漆黑的小路,“難道真將她送到軍營去做軍妓?”
耶律岱欽的這句話直接將三丹夫還未說出的話全都噎了回去。
是啊——難不成——還真將人送去充了軍妓嗎?
三丹夫垂下頭咂舌,”二皇子您說的是,終是卑職考慮不當了。”
“卑職還以為您——已經一點兒都不在乎皇后娘娘這個人了——”三丹夫抖著膽子又加了一句。
半晌沉寂,耶律岱欽冷笑一聲,“在乎不在乎的又能如何?她已經是父皇的人了,現如今,父皇又因聽信了讒言要將她發配到軍營裡去,往後這皇宮——她是徹底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