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綠珠趕緊將自己在遊廊下的拐角處被人一把拉住的事兒。
“——”景華簪沉思片刻,緊縮的眉頭鬆了些許,緩聲道:“那人不是別人,應該就是薛郎中。”
綠珠驚詫的抬手捂住了嘴巴,轉頭朝外望了一眼,回頭看向景華簪,小聲道:“娘娘,不管怎麼說——青娥姐姐和桑麻怎麼辦?那些侍衛已經將她二人帶走了。”
是啊——這可怎麼辦呢——
一時間,景華簪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力不從心。
沒能將藥服下,她感到自己的每一瞬呼吸都是那麼的難以為繼。
總不能自己拖著這副病體前後院跑著去救人——
可是又不能不救——
“懷川呢?”景華簪抬眸,眸光已幾近灰暗。
“奴婢一路跑來,沒能見著他——不知道啊——”綠珠的聲音已經有些絕望。
的確,此等境遇,擱到誰身上都是一個死局。
更不必說是一個自幼養尊處優的公主了。
不過還好——還好景華簪的幼年之時,景帝授予她的學識還夠撐的起這一切苦難。
“不要哭了。”景華簪淡淡道:“去,先把懷川尋了來,你一個人扶不住我。”
綠珠一聽,終於止住了泣淚,“娘娘,您這是要——”
景華簪擺了擺手,“我得去救青娥和桑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為了我受刑,快去,將懷川尋了來。”
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吃力,這讓綠珠很是擔心。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如今這個樣子,怎麼能受的住——”
“無妨——”景華簪擺手催促,“你快去便是!”
“是!”見此狀,綠珠不敢再猶豫,起身往屋外走去。
須臾,廊簷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景華簪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她聽著那腳步聲不急不緩,甚至是有節奏的走到門口,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景華簪的心裡咯噔一下,她的直覺告訴她——門外的人不是綠珠和懷川!
那會是誰呢!
驟然間,景華簪感到周邊的溫度在陡然間下降,令她如墜冰窟。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了。
隨著門徐徐展開,景華簪慢慢坐起了身子,靜靜的看著門口,平靜道:“是誰?”
毫無預兆的,一道冷笑聲伴隨著腳步聲將屋內的寂靜打破了。
“稟皇后娘娘,是我們三皇子來看您來了。”
話音剛落,景華簪就從半落的帳子下往外頭看去。
只見一雙玄色錦履已站到了床榻的不遠處。
一瞬間,她心頭升騰起一陣無名的緊張感,令人眩目,幾乎要昏厥。
她極力調整了下呼吸,不動神色的朝外道:“原來是三皇子回來了,那本宮的藥,現在可以叫人送進來了吧?”
她極力按捺著自己顫抖的聲線,只為不想讓扎那知道她已經得知了青娥和桑麻被帶走的事。
她知道,一旦此事被戳破,正處於微勢的自己也極有可能被意想不到的方式對待。
畢竟,這些人連她身邊的兩個的大宮女都敢帶走,下一個——很難說是不是就輪到她了。
聽著帳內人平靜的聲音,扎那有些不解。
自己身邊的宮女被帶走了還能這般鎮定?這還是那個為了自己宮女中毒之事到處跑著求人的景華簪嗎!
一旁的納真看出了扎那的心思,忙附到他耳際,小聲道:“主子,瞧這樣子,這皇后娘娘怕是還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呢!”
聞言,扎那看著半掩的帳幔,覺得納真言之有理。
他心裡冷笑,不知道倒也好極了!
他沒有再往前走,利落轉身,幾步往牆根處走去,撩袍落座。
陽光透過菱花窗格落在他白皙指節間的寶石戒上,閃出一陣冷光。
他抖了抖前袍,將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兩指胳膊順勢搭在了椅扶上。
“娘娘可能還有所不知,那位薛郎中方才找到本王,說那藥藥性過大,娘娘現在症狀已經減輕了不少,就不必喝了。”
聲線冷冽,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可在景華簪聽來卻是極其的不適。
她原本還對這位三皇子抱有最後一絲期待。
期待著他不讓人將藥端進來給她喝是真的擔心她的安慰。
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