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陳懇請皇上速速起駕回宮吧!”
在阿蘇佔一聲聲的呼喚聲中,耶律岱欽勉為其難的起身走出了帳外。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今夜來自宮中的不速之客竟然會是阿蘇佔。
該說不說,看著一把年紀的阿蘇佔風塵僕僕的伏跪在地,耶律岱欽的心確實有那麼一點兒動容了。
是怎樣一種心情呢?大概就是覺得,皇位徹底的穩了吧。
可是他知道,此時此刻,這種心情還只能藏在心裡。
畢竟,就算那張遺詔上寫的是他的名字,那皇位他也不能主動去坐。
他得在朝臣的擁護下,得在幾位眾臣的扶持下不緊不慢的走上乾鑾殿的御道。
如此——才能得了人心。
可眼下,才只有阿蘇佔一個人前來擁護他即位。
這不夠,遠遠不夠。
他還得等,等烏格勒,等葛臺,等橫玉。
見耶律岱欽不為所動,阿蘇佔不禁有些急了。
他當著眾人的面卸了盔甲,拔劍而起,將劍刃擱到了自己的脖頸處,喝聲道:“皇上若是不立即起駕回宮,老臣就死在您的面前!”
“放肆!這兒哪裡有皇上!”
突如其來的一道細弱但不失剛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眾人當即把目光從阿蘇佔的身上挪開望向了不遠處。
阿蘇佔也驚了,攥著劍柄的手緩緩放了下來轉身朝後看去。
“二皇子,是皇后娘娘!啊不對——現在是太后娘娘了!”三丹夫朝黑暗中望了一眼,湊到耶律岱欽耳邊小聲道。
耶律岱欽眉心跳了一下,他這才意識到由於自己的疏忽,驚動了本不該驚動的景華簪。
一時間,他有些拿捏不穩景華簪的到來是否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她已經不是什麼正統的皇后娘娘,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有些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他毫不猶豫的抬腳迎了出去。
黑暗中的三個模糊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耶律岱欽這才漸漸看清,那個熟悉的身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衾衣,他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山裡的夜很是寒涼,更不必說已時至深秋。
他想把自己肩上的裘袍披到她的肩上,可躊躇再三還是徑直跪了下去。
“兒臣給太后娘娘請安。”
緊接著,身後眾人趕緊跟隨,也紛紛跪下給景華簪請安。
景華簪對眼前的一切很是漠然,她並不是來討要這些尊貴的,她只是想看看,老皇帝究竟是不是起死回生了。
儘管一路走來持續的低溫已經讓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可她還是佯裝鎮定,眸光冷淡的掃視了眼前眾人一遍,緩聲道:“皇上在何處?”
阿蘇佔正欲開口,卻被耶律岱欽搶先了一步。
他微微頷首,沉聲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這兒沒有皇上!”
“既沒有皇上,為何方才我聽到了有人一聲一聲的喊著‘皇上’二字?好啊!你們這是想將我矇在鼓裡不成!”景華簪沒有給耶律岱欽喘息的機會,耶律岱欽的話音剛落,她就憤然脫口而出。
“皇上在哪兒!是不是已經往對面的城裡去了!你們讓開!我要見皇上!”
景華簪說著就往大帳裡走去,可到了大帳內卻連個鬼影都沒見著。
她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身子一軟,險些癱坐在地,明子和芳子趕緊上前將人扶住。
“他一定是到二位皇兄那邊去了——”一時間,景華簪感到天旋地轉站都站不穩了,眼淚奪眶而出,“他親自去——二位皇兄是必死無疑了——”
話還未說完,眼前一黑倒在了明子的懷裡。
“來人吶!我們主子昏過去了!快來人吶!”
景華簪醒來已經是隔天了。
雖說這中間也不過隔了數十個時辰,卻發生了好幾樁大事。
“太后娘娘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你給個準話!”
帳外,耶律岱欽負手站在一旁,將三丹夫對醫士的發難冷眼旁觀著。
“這——這——微臣實在是不知道——”醫士躬著身子,禁蹙著眉頭,磕磕巴巴,“太后娘娘的身子本就有舊疾,昨兒夜裡偏又染上了風寒,昨兒到這會兒,這藥也已經下了好幾副了!可人就是不見清醒——這——”
“是啊——我們也很是著急吶——”另外兩位醫士也滿臉急切的攤手道。
看著耶律岱欽愈發陰沉的面色,三丹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