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默告誡自己不能慌,說不定耶律岱欽他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緩聲道:“悶的慌,隨便走了走。”
耶律岱欽沒有說話,只是徹底的穿過身往小榻前走去,將手中的書往炕几上一扔。
隨著‘啪嗒’一聲,暖閣內變得寂靜無聲。
“這會兒才剛下朝吧,皇帝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景華簪一面往小榻對面的太師椅前走去落了座,一面故作輕鬆的接過芳子遞來的茶抿了一口。
宮婢也給耶律岱欽奉上一盞熱茶,可耶律岱欽卻負手站立一直盯視著景華簪,沒有去接那茶,宮婢只好將茶盞擱到了炕几上。
耶律岱欽的沉默讓景華簪一下子感到很是煩躁。
“有什麼事嗎?”她無所顧忌的迎視著耶律岱欽的眸光。
她不敢躲閃,越是在這種心虛的時候,越要去直視對方的眼睛才表示自己的內心十足坦蕩。
“走了走?”耶律岱欽冷笑一聲,撩袍落了座,眸光銳利,“能否告訴朕,您方才到哪裡去走了走?”
聞言,芳子的心裡也七上八下起來,這似乎不是普通的問話——
“後花園,玉帶橋。”景華簪極力按捺著內心的忐忑,淡淡一笑,“怎麼?現在哀家到哪裡去走走,都得回稟了皇上您才可以出這未央殿嗎?”
她想先發制人,可耶律岱欽顯然不吃這一套。
“方才,有人回稟,說親眼看見太后娘娘帶著貼身宮婢往南門的值房後頭去了,太后娘娘覺得——這人說的是真是假?若太后娘娘覺得那人回稟的是假話,朕立即就那人的頭砍了!”耶律岱欽端起茶盞,一面小口啜著一面盯視著景華簪的眼睛。
他的最後一句咬字尤其重,景華簪的手心裡不禁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會——奴才們的話也不是全都可信的,皇上您應該懂得分辨才是,哀家好端端的往值房那邊去做什麼——許是那奴才看錯了,皇后您又何必較真。”
說罷,景華簪緩緩低下頭,伸手將案上的酸梅子拈來一顆塞進了口中,細細的嚼著,不再去看耶律岱欽了。
他的眸光是那麼的咄咄逼人,令她膽寒,不敢再直視下去。
芳子將景華簪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知道此時此刻的景華簪有些招架不住了,忙上前將她面前的那盤果子往耶律岱欽那邊端去,恭敬道:“皇上,這是今兒一早,果房給太后娘娘送來的酒醃梅子,您也嚐嚐鮮。”
聞言,耶律岱欽將眸光從景華簪的身上收回,看向那盤梅子,沉聲道:“那可能確實是那奴才看錯了!朕不喜這些酸物,還是拿給太后娘娘享用吧。”
芳子應聲,又將那盤梅子端回了景華簪的跟前。
聞聲,精華贊那顆吊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她不動聲色地撥出一口氣,心嘆——虛驚一場。
“前朝的一個臣子,名為橫玉的,不知——太后可認得不認得?”耶律岱欽端起茶盞,掀開蓋子吹著上頭的茶沫。
橫玉——為何突然就提到橫玉了——先前,他可是從不與自己談論這些個大臣們的——
不論如何,先否認要緊。
“橫玉?”景華簪反問一聲,蹙眉看向耶律岱欽,“哀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怎麼了?皇上今兒個是為著這個人來的未央殿?”
“是。”耶律岱欽冷聲道:“此人廉潔奉公,剛正不阿,不僅如此,還頗有謀略,那些前朝的大臣,其中不乏有謀略又一心為百姓國家著想的人,可這樣的人才多數年邁,唯有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好的品德,朕對他很是看重。”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景華簪的心坎上,既如此,她再說上幾句,把橫玉不就直接可以出入上書房了?
可這個想法一冒頭,景華簪的理智便將其迅速按了下去。
怎麼自己方才剛去見了橫玉,耶律岱欽就來給自己說這樣的一番話?難道真就這麼巧合?
這麼一想,她有些不敢冒然接耶律岱欽的話。
“朝廷的事,哀家不懂,大臣們的為人,哀家更是不懂,這個橫玉,哀家也從來都沒有聽過。”
她地回答可謂是滴水不漏,耶律岱欽不禁笑出了聲。
耶律岱欽一笑,景華簪地心又緊張起來,不由得同芳子對視了一眼,芳子也滿臉的疑惑之色。
“皇上為何發笑?”景華簪偏頭看向耶律岱欽。
“沒什麼,朕直說了吧。”耶律岱欽斂了笑意,緩聲道:“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