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力罕邁著碎步,步調越走越慢,及至正殿門外的時候,反倒有些邁不開腳了。
因為,她發現,今日一進未央殿的大門,那些個宮婢瞧她的眼神同往日有些不一樣。
可具體是怎麼不一樣,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時,她有些擔心自己昨日偷聽之事已經被景華簪知道了——
心裡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娘娘——”見狀,那鍾忙上前小聲催促,“您怎麼了?”
被自己的侍女這麼一叫,烏力罕回過神,輕聲道:“沒事。”隨後抬腳往殿內走去。
門被從外頭推開了,景華簪抬眸看去,來人面色從容,也不見任何的倦色。
看著——倒與平素無異。
“嬪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景華簪淡淡一笑,“免禮,賜座。”
“謝太后娘娘。”烏力罕緩緩起身,往一旁落了座。
“皇后,今兒你來的很早啊。”景華簪不動神色的看向烏力罕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捕捉到些什麼東西。
烏力罕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一些,頷首道:“嬪妾今日起的早了些,便早些過來了,可是——擾了太后娘娘您用早膳?”
“無妨。”景華簪淡淡一笑,“皇后用過早膳了嗎?若是沒有的話,正好可以同哀家一起?”
許是沒有想到景華簪會說出這樣的話,烏力罕聽罷,猛地抬頭,眸中有些訝異之色,“不必了,嬪妾已經用過了——”
景華簪點了點頭,徑直開口,“昨日傍晚,皇后可曾來過哀家這裡?”
她直勾勾的盯視著烏力罕的眼睛,生怕捕捉不到她的每一個眼神變化。
可對方的眼神卻愣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變得頗為懵懂。
“昨兒傍晚?”烏力罕反問景華簪,“昨兒傍晚嬪妾一直待在嬪妾的宣室殿啊——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景華簪的心裡咯噔一下,與此同時,芳子也不禁看了景華簪一眼。
難道——是宮婢說了謊話?景華簪在心底琢磨起來。
“您當真沒來過嗎?太后面前,皇后您可千萬別有虛言啊!”芳子是相信那兩個宮婢的話的,畢竟也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姐妹,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暗暗摸清了她們的脾氣秉性。
她堅信自己手底下的人不至於平白無故的說謊,畢竟,事關皇后,若是鬧起來並不會是小事。
聞聲,烏力罕眸光一閃。
一時間,她有些不敢再去看芳子和景華簪的眼睛,低眉斂目,柔聲道:“昨日傍晚,嬪妾確實沒來過未央殿,嬪妾不知太后娘娘您是從哪裡聽到的這些風言風語的——”
在來未央殿的路上,她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認這個事情,可真到了跟前面對景華簪和芳子的共同審視,她還是止不住的躲閃了二人的眼神。
景華簪心裡冷笑,她早已料到了烏力罕會嘴硬。
她沒有再多話,揚了揚下巴,平靜道:“芳子,把人叫進來吧,看看究竟是誰在找皇后的事,居然敢在哀家的跟前扯謊。”
聽到這裡,烏力罕後背一涼,她知道,景華簪這是徹底的不信她了——
可即便是如此,她仍舊沒有將方才的回答改口,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那兩個宮婢的到來。
“娘娘——”可是那鍾卻沒有沉住氣,躬身假意將茶盞往烏力罕的跟前推了一推,貼到烏力罕的耳邊小聲道:“娘娘——您千萬不能承認啊!若是承認了那可就是欺瞞之罪了!她就正好有法子治您的罪了!”
“知道了。”烏力罕沒有轉頭,唇角微動。
可景華簪坐在上首,早已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雖然二人說了些什麼沒有聽明白,可是,她徹底的相信了那兩個宮婢的話,也徹底的提防起了烏力罕。
甚至——開始考慮該如何把她弄死——
畢竟,時間已經越來越來不及了。
不一會兒,芳子便領著那兩個宮婢走進了殿內。
兩個宮婢未敢抬頭,一路都是低著頭走進來的,進來便跪下了。
芳子回到景華簪的身側,看向那兩個宮婢,揚聲道:“你們兩個,抬起頭來,太后娘娘有話問你們。”
二人聞聲,怯怯的抬頭。
“說說吧,昨兒傍晚,你們到底有沒有在院子裡見到皇后娘娘,趁這會兒皇后娘娘也在,你們有什麼便說什麼,切記,不可有半句虛言,若是叫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