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未央殿的門,耶律岱欽就一面走一面朝身後的侍衛吩咐,“接下來的這幾日,派人密切監視太后娘娘的動向。”
聞言,身後的侍衛有些懵怔,以為自己聽岔了趕緊往耶律岱欽的身側去,“皇上,卑職沒聽明白,您方才說的是——叫卑職密切監視太后娘娘?”
耶律岱欽無聲點點頭,往鑾轎上去了,軟簾嘩啦一下放了下來,將侍衛的臉擋在了外頭。
“皇上——可是——若是被太后娘娘發現該如何——”
耶律岱欽一臉疲倦的靠在轎壁上,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閉著眼睛冷聲道:“若是被太后娘娘發現,朕便將你們處死,這個回答滿意嗎?”
如同捱了一記悶棍,侍衛不敢再問,悄悄退下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時辰之前——”
又是這間書房,又是那個前來報信的太監,又是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老爺——”管事見狀,忙奔上前去一把扶住了阿蘇佔顫顫巍巍的身體,哽咽道:“這個時候您可千萬得撐住啊!”
撐住——當然得撐住!不殺了這個年輕不知事的皇帝他就是這會兒去死也死的不甘心——
阿蘇佔勉強站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皮看著面前的太監,“罪名是什麼?為何好端端的就被打入了冷宮!”
那太監一點兒都沒顧惜阿蘇佔的臉面,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脫口而出,“通姦。”
“放你孃的屁!”那太監的話音剛落,阿蘇佔順手就抄起身側案几上的花瓶砸了出去。
那太監根本沒想到阿蘇佔的反應竟如此之迅速,一點兒都沒來得及挪腳,那花瓶正正往他的腦門砸了去。
瓷片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四下崩裂之時,他的額頭也頓時血流如注,一整張臉登時被一道道血紅鋪滿。
“哎呀!”管事大驚一聲,趕忙朝外喊人,外頭的人應聲而入,忙尋了紗布暫時將那太監的頭緊緊裹住止血等候府醫的到來。
那太監癱坐在地上,一手捂著頭,怒目看向阿蘇佔,語氣中滿是憤懟,“阿蘇佔大人,您這氣撒錯人了吧!皇上把您的女兒打入冷宮,您不敢去跟皇上要個說法,便把這氣撒到我們這些奴才身上——”
本來,那一瓶子砸出去見了血阿蘇佔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可這番話又讓他的怒氣騰的一下子起來了,面色逐漸鐵青。
見狀,那管事的趕緊上前試圖將那太監扶出去,卻被一把推開了。
“虧得太后娘娘還說要邀您進宮為您設宴,真是白費了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幸虧皇上將此事擋了下來,不然的話,您豈不是得將這話瓶子砸到宮裡去!”
“皇上是一國之君,廢個妃子還不是正常極了的事情!就算您於朝廷有功,皇上也不可能縱著您的女兒與侍衛通姦吧!說到底!還是您老沒把那女兒教好——”
“哎呀您走吧!”管事連拉帶扯的將人拽出了屋。
聽著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的喊話聲,阿蘇佔呆怔的站在原地,半天邁不開腳。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阿蘇佔的女兒有一天會被打入冷宮,而且罪名竟然會是與侍衛通姦!
對此,他感到十分的匪夷所思。
就算旁的他不瞭解,可寶勒爾對於耶律岱欽的感情他還是很瞭解的。
無論如何,寶勒爾是絕對不會與侍衛通姦的。
拋開這些不說,寶勒爾這一倒,他的官位也岌岌可危了。
他想,他還是得即刻進宮一趟。
“老爺——”
管事的聲音將他從神遊中拉了出來。
他忽而想起方才太監說的太后為他設宴一事。
“你方才聽清楚了嗎?他說太后為我設宴?”他抬手指向門外,板著臉看向管事。
方才雖然鬧騰,可那太監的話管事卻一句都沒有落下。
“是,他說太后娘娘為您設宴,卻被皇上給擋了下來。”管事蹙眉。
阿蘇佔落了座,細細的品著這句話。
“太后為我設宴——卻被皇上擋了——”他口中呢喃,“太后為何為我設宴,皇上又為何將其擋下來——難道真如我所想,寶勒爾被打入冷宮後,我的官兒也不保了?”
管事嘖了一聲,“老爺,依我看,您還是趕緊入宮一趟吧。”
阿蘇佔搖頭,眸光黯淡,“皇上若是有心見我,就不會阻攔太后為我設宴一事,只怕我這會兒進宮,皇上也不願意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