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門,耶律岱欽眯著眼睛望向了偏廳的方向。
“皇上,您要過去嗎?”圖玉循著耶律岱欽的眸光一同往那邊望去,小聲問道。
耶律岱欽沒有應聲,默然良久,才緩聲道:“那信王的病如何了?”
“卑職已經派太醫察看過,太醫說症狀已經在好轉了。”
“是嗎?”耶律岱欽看向圖玉,“那這麼說——他不會死了?”
圖玉篤定點頭,“現在看來是不會了——”
耶律岱欽收回眸光,繼續望向偏廳,沒有再說話。
見狀,圖玉忙道:“皇上,要不要卑職去將他二人——”
說罷,他抬手擱到脖頸處一橫。
耶律岱欽擺手,冷聲一笑,“不必,就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留他們一條命吧。”
“可如此以來——只怕是會有後顧之憂啊!那信王看起來可一點都沒有服氣的樣子,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圖玉憤憤道。
“這再正常不過,畢竟——朕的皇位本該是他來坐。”說著,耶律岱欽往前院走去,“趕緊收拾東西,今夜便立即啟程。”
“是!”
“耶律岱欽!你給本王站住!”
就在耶律岱欽剛要走出後院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狠戾的呵斥聲。
聞聲,他頓住了腳,緩緩轉身往身後看去,只見偏廳的門已經被拽開了一個縫隙,再仔細看,一個眼睛正在那縫隙裡怒目盯視著他。
“老實點!趕緊滾回去!”門口的守衛一腳踢在了門板上,那隻眼睛消失了。
“皇上,是那個景華正。”圖玉看了一眼,在耶律岱欽的身側道。
“耶律岱欽!你這個狄賊!你——啊——”
門內的人不死心,又往門縫趴了過來,可這次卻被外頭的守衛狠狠的夾住了一根手指。
登時,慘叫聲迴盪整個後院。
“慢著!”耶律岱欽負手站在原地,揚聲道。
得了令,那守衛只得趕緊將景華正那根已經被夾的發烏的手指鬆了開來。
可這時門內的人許是因十指連心疼痛難耐,再沒叫喊一聲。
耶律岱欽緩步上了臺階,往偏廳走去。
到得跟前,他冷聲道:“開門。”
“皇上!他會傷著您——”圖玉跟在身後忙道。
“無妨。”耶律岱欽看向一旁的守衛,“開門。”
屋門緩緩開啟,一個黑影半蜷縮在地上,雙眸緊閉,蒼白的唇在不斷的打著哆嗦。
耶律岱欽不禁在心裡笑了——景華簪——真想讓你瞧瞧——這便是你們大景的皇太子——
“景華正,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你說吧,念在你是景華簪的哥哥的份上,我給你這個機會。”耶律岱欽眸色淡然,定定的睨視著地上的景華正,聲線冷淡。
成王敗寇——似乎從來都沒有道理可言——
儘管——這江山原本就是姓景。
可是——誰又會認呢?
指尖的疼痛蔓延了景華正的全身,以致於一時間他連睜開眼睛的氣力都沒有了。
可是,他到底是有風骨之人,耶律岱欽那般平靜的嘲諷簡直像是給他下了一劑猛藥,硬生生讓他忍著痛感強行睜開了眼睛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耶律岱欽——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外頭刺目的白光晃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只得微微偏著頭將眼睛半睜開,顫顫巍巍抬手指向了門外的耶律岱欽。
“贏不贏不是你我說了算。”耶律岱欽負手站立,神色依舊冷凝,“百姓會說,後世會說,史書會說。”
“你臉皮可真夠厚的!你還敢提百姓!還敢提後世和史書!當初,你們北狄人進城的時候,屠了都城多少百姓!你耶律岱欽敢承認嗎!”景華正說到激動處,聲音愈發的大了起來。
“景華正!你最好對我們皇上恭敬些!”圖玉手握刀柄直指景華正的臉。
“是有這麼回事,可那並不是我與我們先帝的授意,只能說,是當時的軍紀不嚴所致,軍士是分批進的都城,當時可是亂的很——”耶律岱欽眸底閃過一絲陰戾,“據我所之,當時那個情況,不少匪徒都下山進城了,你把屠城一事全部安在我們北狄的身上,這不合適吧?”
“我不與你說這些!”景華正將手一揮,蹙眉道:“你最好趕緊把我們兄妹三人給放了!否則,前朝的舊臣們輕饒不了你!”
“你好大的口氣啊。”耶律岱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