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力罕的那一腳正正地踢在了景華簪的小腹處,那痛感登時貫穿她的全身,令她怎麼都緩不過勁兒來。
使不上勁兒,她只好任由兩個侍衛將她往門外拖去。
可剛到門口,便聽得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緊接著,似乎是有一個黑影籠罩在了眼前。
“慢著!大膽!你們怎敢如此對待太后娘娘!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又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痛感像潮水一般一陣一陣朝她襲來,她斷斷續續的聽著自己頭頂的說話聲。
“——刺了皇上——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聲音斷斷續續,是侍衛在同那人說話。
“簡直是胡言亂語!太后娘娘怎麼可能刺殺皇上!你們這是在斥責先帝爺嗎!皇后的命令?你們如此對待太后娘娘可曾問過先帝爺同不同意!”
“把人給我放下!”
最後一句話音入耳,景華簪感到自己的身子漸漸貼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緊接著,眼前一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帳中。
“娘娘——您醒了——”
聞聲,景華簪轉頭往榻邊看去,對上了芳子那雙紅腫不堪的眼睛。
一時間,暈倒前的場景在她的腦海裡悉數閃過。
“我暈倒了?”景華簪抬手撫向自己的額角,腹部的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蹙了眉頭。
芳子點頭,眸間淚水未乾,“是,您昏過去整整一個時辰呢——”
“是誰把咱們救下來的?”景華簪想起了那個為了她與兩名侍衛據理力爭的人,她並沒有看到他的臉,只是,聲音有些許的熟悉。
“是橫玉大人。”
是他——景華簪的心頭咯噔一下,這個人也總算是沒有看錯。
“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景華簪一隻胳膊撐在榻上,試圖坐起身來,芳子見狀,趕緊上前往她身後墊了一個錦枕。
“據說太監去請太醫的時候,恰好在上書房門外碰上了前來送摺子的橫玉大人。”
“大人從那太監口中得知了此事,便趕緊前來搭救您,還算好,到底是先拿著先帝爺的名號暫且將那皇后的嘴給堵住了。”
芳子一面說著一面給景華簪奉上一盞熱茶,“可皇后並不甘心,這才將您留在了這上書房的偏殿,不讓咱們回未央殿去——”
景華簪接過茶抿了一口,又遞與芳子,“她還說什麼?”
“皇上現在還在昏迷中,她一口咬定是您刺傷了皇上,她說要等四位閣老入宮一同商議此事過後才能對您有一個決斷。”
“在此之前,您不可以離開上書房。”
“這個烏力罕,真是壞了我的好事!我當初真應該想法子先將她做掉!”景華簪緊緊的攥著衾毯,咬牙切齒道。
芳子嘆了口氣,“好在橫玉大人出現的及時,否則,娘娘您和奴婢現在早已被押入刑部大牢了——”
芳子還在說些什麼,景華簪卻聽不進去了。
此時此刻的她,滿腦子裡都是耶律岱欽受傷跪在自己跟前的那個畫面。
一瞬間,她感覺似乎有一道閃電從她的天靈蓋貫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心臟也似乎在一抽一抽的疼。
她似乎是有些心疼,可下一刻毓王的臉便也浮現在她的眼前,緊接著,是信王的臉——
這一刻,她便知道,她又做錯了——
想要光復大景,次次心軟是做不成事的。
“那幾位閣老什麼時候進宮?”景華簪轉臉看向芳子,眸光清冷,與方才剛醒來之時判若兩人。
“說是已經在路上了。”
時間簡直太緊迫了!顧不得了!
“你現在出去,以我的命令傳召橫玉。”
聞言,芳子犯了難,“可是——那皇后就守在正殿那邊,奴婢若是去了——只怕是——”
可真是叫人作難——那幾位閣老都是北狄的人,若是等到他們來,自己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景華簪的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不能自亂陣腳。
她極力按捺住內心的焦躁,沉思片刻。
陡然間,她的眼神往南牆根下案臺上的鎏金燭臺看去。
“有了。”她喃喃一笑。
聞言,芳子順著景華簪的眸光一併往南牆根處看去,“娘娘,您說什麼?”
景華簪鎮定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