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過獎了。”圖玉不好意思的訕笑一聲。
“既然你都已經看出來了,那便給本宮些意見。”烏力罕開門見山。
圖玉低下頭,微微思索了一下,道:“娘娘,老太后在的時候,召見大臣可以說是很方便的,可是,您——”說到這裡,圖玉有些支吾了。
“本宮如何?”烏力罕打起了精神。
“奴才說了,您可千萬別怪罪——”
“你儘管說便是,本宮就是要你說。”
“您——您知道的,您同老太后不一樣,老太后在的時候,皇帝是她的兒子,可您——您只是皇帝的妻子——”圖玉一見面說一面將眼皮微微抬著,生怕烏力罕有任何的不悅。
“你繼續說。”烏力罕卻對此不以為意,她一向喜歡旁人說些不悅耳卻對自己有用的話,這樣的話她喜歡聽。
如此僭越的話說出來主子都沒有怪罪,圖玉提著的一顆心這才徹底的放了下來。
“說白了,雖然咱們宮裡邊有規矩後宮不得干政,可當初老太后是協助成祖皇帝一同打過天下的,老太后那是入過軍營的!”
“成祖皇帝殯天之時,先帝還年幼,是老太后垂簾聽政把持朝政,直至先帝成年方才歸政於先帝,這樣一來,群臣對老太后的態度自然是五體投地的!所以,雖然作為皇帝的母親,也是可以隨意召見大臣而不需向皇帝請示的,可是您就不一樣了——您不僅僅不是皇帝的母親,同朝臣們也並無什麼深入的交集,若是您開了後宮召見大臣的這個先例,豈不是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那往後的麻煩——可就說不上來有多少了——”
“若是叫有心之人參上您一本,恐怕您的後位都難保了!”
“這來了中原大臣們竟都變得如此囂張?他們還敢參本宮?”烏力罕蹙眉,有些難以置信。
“皇后娘娘欸!”圖玉咂了一下嘴,焦急道:“您可知如今朝中有多少大臣盯著國丈大人那個位子呢!您與國丈大人同氣連枝!挑您的錯處就是挑國丈大人的錯處!您若是召見大臣叫那幫人給知道了,他們次日就得給皇上上摺子!那內容奴才都不用細想!”
圖玉說著,將左手攤開,一面看著烏力罕一面用右手食指在左手上頭豎著劃拉,“那定是寫——皇后娘娘與國丈大人合謀,私下召見大臣,商議密事!壞了祖宗家法!——”
“您說說——您說說若是這樣參上您一本,您和國丈大人還能有個好嗎!縱然朝臣的意見皇上可以不予理會,可耐不住他們一本接一本的往上參啊!到時候,皇上只怕是也難做吶!”
一時間,連風都靜了,烏力罕的心裡左右為難。
思忖半晌,她又看向圖玉,“可是本宮必須召見阿蘇佔,本宮有要事說與他。”
這很難辦!可事情的利害都已經說清,看著皇后如此的斬釘截鐵,圖玉也不想再阻攔。
他眼珠子一轉,立即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娘娘,您要事子想見阿蘇佔,這幾天先別急,皇上不是馬上就要出宮了嗎?您就趁著皇上離宮的日子,想見誰就趕緊見!到那時候,奴才悄悄地將人帶了進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給送出去,保準風險會小一些!”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做事,不冒險怎麼會有成功地機會?
“好,那就這麼定了。”烏力罕鬆了一口氣,“回宮。”
這邊皇后都已經給慧妃請太醫瞧病了,那邊阿蘇佔還不知道自己女兒已經病到大小失禁的程度。
“皇上,臣想求皇上個恩典。”
耶律岱欽抬眸,阿蘇佔已不知何時從椅子上起身跪到了殿前。
“說。”把一個子扔出去,耶律岱欽繼續低頭翻看著橫玉給送來的地圖志。
“臣懇請皇上見慧妃一面。”阿蘇佔倒一點彎子沒繞,直接了當的提出了一個自己知道很是無禮的要求。
歷朝歷代,入了宮的妃嬪,從來只有皇帝主動允許恩賞其父母親入宮見自己女兒的,從來沒有像阿蘇佔這般膽子大的父親,到皇帝跟前說要見自己女兒的。
一時間,其餘大臣的目光齊刷刷的全都聚集在了阿蘇佔的身上。
這是嫌自己女兒的位分還不夠低?還是嫌自己頭上那頂官帽太壓人了!
這不是擺明了讓皇帝動怒嗎!
耶律岱欽的心猛地一動,抬眼看向阿蘇佔,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己女兒被降了位分,心裡一定是委屈不已,當爹的想要見其一面為其寬寬心,這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