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子殿下往這邊來了。”
景華簪半躺在貴妃榻上,抬眸,芳子正急促越過屏風往裡走來。
景華簪冷笑一聲,“這會兒他倒來的快了。”
“公主,要不要奴婢扶您坐起來?”芳子走到榻前,小聲道:“就這麼躺著見太子殿下,是否太過失禮——”
“無妨。”景華簪冷冷開口,“我就這麼躺著同他說話,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見狀,芳子不敢再作聲。
“簪簪,你可好些了?”
景華簪的話音剛落,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便往屋內傳來,景華簪抬眸看去,景華正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沒有說話,只是徑自又閉上了眼睛。
正欲開口問話,耳邊卻又傳來了景華正的聲音。
“你瞧,大哥把誰給你帶來了?”
景華正說罷,伸手將跟在自己身後的查東君也請到了身側。
這令芳子大吃一驚,她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景華簪,卻不敢說話。
屋內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所有的腳步聲一下子都消失了。
能是什麼人?現在能允許她見的,自然除了太醫便是郎中了。
景華簪仍舊沒有睜眼,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我誰也不見,傷口並不嚴重,煩請您不要再給我請郎中了。”
這麼下去可不行,搞不好則會暴露身份!芳子自作主張躬身附到了景華簪的耳邊,揚聲笑道:“小姐,您睜開眼睛看看呀!您瞧大公子把誰給您帶來了!”
在這宅院裡的時候,芳子還是稱自己為‘公主’的,這突然的改成了出門時才叫的稱呼,景華簪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趕緊睜開了眼睛。
這一眼,直叫她那陰鬱的心情好了一大半。
“查老闆!您怎麼來了!”景華簪大喜過望,示意芳子將自己扶坐起身,“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呢!”
“別動!”見景華簪要起身,站在原地微笑的查東君忙抬腳疾步走至榻前,將人扶著又躺回去,柔聲道:“聽你大哥說,你撫琴的時候琴絃斷了,你的手受了傷,流血了,快別動。”
他低頭為她將腰間的錦枕調換了個舒適的位置,又將她身上的衾毯邊角掩了又掩,動作極其精細。
看著眼前低頭忙碌的這個人,景華簪心道,真是神了!
今日的查老闆似乎跟平素很是不一樣。
平素他也時陪她喝過茶的,卻從沒如此周到細緻的伺候過她。
可今日裡,不知怎的,景華簪的心裡邊就是感覺很是不一樣。
“病了便受不得風,得千萬仔細著。”查東君起身看向一旁的芳子,“姑娘這麼伺候你家小姐可不行啊!人受傷了就得回屋裡,在廳裡這麼躺著算怎麼回事兒?”
莫名其妙就捱了說,芳子滿臉無辜的看了景華正一眼,景華正立刻上前訕笑道:“查老闆說的是,只是方才傷的太急,便沒來得及往她的屋裡送,無礙的,這廳裡密封性還是很好的!”
查東君回身看向景華正,也淡淡一笑,“那便好。”
景華簪的目光在查東君的全身遊曳,被他絛帶下的香囊和玉佩吸引。
忽然之間,她覺得那玉佩的圖案似曾相識,香囊的味道也是那麼的熟悉。
“查老闆——我竟然不知道,您喜香?”景華簪半躺在貴妃榻上,柔聲問道。
一時,景華簪的話讓查東君和景華正的臉色都在瞬間變了。
“怎麼?”景華正的面上笑著,眸光卻露出一絲隱隱的寒意看了景華簪一眼,又看向查東君,“查老闆不是說這香囊是您母親的遺物嗎?難道平素沒戴在身上過嗎?”
查東君也回身看了景華簪一眼,呵呵一笑,看向景華正,一手指著腰間,“這佩玉是我母親的遺物,這香囊只是她戴過的,算不得遺物,這香囊材質特殊,洗不得,所以,我平素不大將它戴在身上,只是今日前來拜訪舍妹,怕身上的戲院脂粉味燻了她,才在身上佩了這香囊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景華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哈哈一笑,“查老闆真是心細如髮啊!有心了!有心了!”
“簪簪,你可得好好謝謝查老闆,人家這一趟來,給你帶了整整二十張的母貂皮子呢!”
“不不——”查東君連連擺手,“只是一點小心意罷了,比起景小姐賞給在下和戲院的那些錢,二十張皮子實在算不得什麼!”查東君忙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