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常連著被擊退了數丈之遠,獨孤寂與魎想要幫忙,卻被他制止住了,殷無常大義凜然道:“江湖規則是一對一,公平決鬥,我豈能要他人幫忙取勝,何況大丈夫勢要一人當關,萬夫莫開!”
陶智道:“你還真是個講原則的人。”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黑影從暗處猛地躥出,陶智猝不及防,想要反擊時,那人已一爪抓住了他的頭頂,一爪卡住了他的咽喉。陶智頓時覺得疼痛難忍,袁中道急忙一個浮光掠影,劍已到了昌毅面前,昌毅只好一個倒飛,落到了殷無常身後。
殷無常一手指著陶智哈哈大笑起來道:“中計了吧,就知道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吃這一套,我說的話,乃是暗號而已,你真以為是一對一?在可以二對一的時候,我們從不選擇一對一。”
魎道:“現在已是四對二了!”
袁中道怒斥昌毅道:“你身為點蒼的人,居然公然投靠太陽會!簡直欺師滅祖!”
昌毅道:“欺什麼師滅什麼祖?你若一直玩別人剩下的女人,恐怕還不如我呢。”
武當仙境,一步一景,千層樓閣空中起,萬疊雲山足下環。紫霄宮依舊是紫霄宮,古色古香,巍然屹立在山麓之中。右為雷神洞,左為禹跡池、寶珠峰,宮內照壁、三臺、五老、蠟燭、落帽、香爐,一個不少。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袁中道、樂天罡、陶智三人各自攙扶著,雖然各自的傷口讓他們疼痛不已,但還能支撐著。三人離開武當並無幾日,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三人走進紫霄宮,上面的檀香似乎是剛剛燃起,幾個茶杯立在桌上,杯身還是熱的,就像剛剛有人泡了幾杯茶,可是人呢?忽然響起了“當—
—當”悠長的鐘聲,鐘不敲不響!三人大喜,急忙跑去鐘樓,鐘樓上的鐘還在左右輕擺,可仍無人跡。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他們躺在平日裡十幾人睡覺的寢榻內,輾轉難眠,樂天罡道:“我們這次能活下來也太僥倖了。”
袁中道道:“我是想不到我們是怎麼脫逃的。”
陶智道:“是啊,我的傷勢很重,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先睡吧。”
翌日,袁中道剛起床時,驚得大叫起來,因為原本空蕩的房間裡睡滿了人,樂天罡也驚訝起來,可是他們全部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熟睡了像個雕塑一樣,怎麼喊都不動。兩人急忙出去,整個武當弟子都在,可他們卻仍然一動不動,有的盤坐誦持功課、有的凝神坐圜守靜、有的持帚殿堂值日,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樸素、自然、寧靜。他們兩人尋了一圈,到了廚房,裡面的包子被蒸得熱氣騰騰。袁中道道:“不對,陶智呢?”
樂天罡疑惑道:“誰是陶智?”
袁中道驚訝道:“誰是陶智?你別嚇我。”
樂天罡仔細地想了想,肯定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人是誰!”
袁中道漲紅臉,急道:“我們的師兄弟陶智呀,和我們一起下的山,我們在一起已經十多年了,昨晚我們還一起睡的!!!”
樂天罡茫然地搖著頭,他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對方,完全不相信他的話。這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奇怪的事!袁中道想,陶智去了哪裡?
忽然,樂天罡蹲下身去,緊緊抱著頭,大叫道:“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屬於這裡!我感覺自己快要消失了!”說完他慌忙跑了出去,袁中道想要追出去,只覺得背上的傷口疼痛難忍,只走了幾步,便摔倒在地。樂天罡忍著劇痛飛奔到書房中,快速找到武當的花名冊,他急忙翻閱著,他的名字原本是在第五頁上的,可是他從頭至尾連翻了兩遍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上面卻有袁中道的名字!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潰的邊緣,袁中道來時,已經找不見樂天罡,他撿起在地的花名冊,一頁一頁地翻著,眼淚不禁奪眶而出。這上面也並沒有他的名字!
這時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兩個年輕的武當弟子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撿起書冊道:“似乎有人來過。”
另一人道:“必須嚴加防備,太陽會的人已經來了。”兩人拔出劍來,屋內四下找了找,卻空無一人。
武當掌門方真韜一襲黑色的法袍看著他的三位弟子,他發白如垠,美髯鳳目,雙目如星!他已兩日兩夜沒有動,立在那裡。五六個醫師也無力迴天,三位弟子重傷後已陸續離世,最先是陶智,最後是袁中道,武當的修煉場上站著四個人,不用說,便是魎、獨孤寂、殷無常、昌毅,他們不約而同的遵守對道門葬禮的尊重,誰都會死,誰都不想在葬禮上被人打擾,死者為大。當方真韜含淚為他們誦讀完《度人經》後,立刻將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