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忽然暖和了起來,像要初春的樣子,龍溪公子的宅院內,一些花開始蠢蠢欲動,韓誠的生理與心理似乎也被季節喚醒,他看到莫醒醒散發出的女性的柔美后,也不禁後悔起來,他想要告訴她,不久她就會被當成交易的籌碼,他走到莫醒醒的身邊,聞到了她獨有的香味,他忽然想要從後面抱住她,可是莫醒醒轉過身來,眼神中瞬間射出冷與不屑出來,讓韓誠覺得心頭一涼,韓誠輕咳一聲道:“其實人最大的幸福在於我們的缺點得到糾正,我們的錯誤得到補救。”莫醒醒見他說話,扭頭便走。韓誠道:“我們還是……”逃字到嘴邊,又被他嚥了下去,因為周邊都是太陽
會的人,明的暗的,已是重重重圍。他自己都走不掉,何況要帶上莫醒醒。月夜初上,莫醒醒攜琴爬到三層的閣樓之上,看著院中水中月影,空中鳥跡,若有若無,若沉若浮,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輕輕撥動琴絃,琴聲悠悠,忽而徵音錚鏘。龍溪坐在輪椅上,含情脈脈仰望道:“此女真乃天人也。”
邊上的門童道:“公子若真喜歡,何必拱手相讓任人擺佈呢?我聽說若是喜歡一個人,就要拼盡全力去守護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更不能讓別人染指。”龍溪在手中緩緩地敲著扇子,在月光下,琴音中,這把扇子熠熠生輝,發出了令人奪目的光彩。
龍溪緩緩嘆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把扇子是否還能發出它的威力,若真可以,是否能對付得了溫華陽呢?”
門童道:“那我們就坐山觀虎鬥,讓裴少卿和溫華陽鬥殺好了。”
龍溪輕輕苦笑一聲道:“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溫華陽是多麼恐怖多麼聰明的人,他必會讓我先對付裴少卿。”
“那你就聯合裴少卿對付他!”
龍溪道:“更不可以,我在太陽會這麼多年,天下人誰不知道溫華陽對我不薄,在這內憂外患之際,我怎可以聯合外人對付他呢?這樣的做法,為天下所不齒,更為我所不容!你想讓我變成屋內的那個人嗎?甚至還不如他。”
門童當然知道他是指韓誠,他負手來回走了走,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雖高興,卻也不喜形於色,他湊近龍溪耳邊道:“若聯合劍豪——東歸木!必有取勝的把握!”
龍溪仰頭看星,喃喃自語道:“劍豪,劍豪……”劍豪的名號本屬於自己,但他覺得東歸木比自己更適合這個稱謂。江湖人都把名望看得很重,有的人竭盡全力不惜血染江湖,絞盡腦汁、花盡重金、不擇手段想要得到一個響亮的名號,可龍溪卻把這個名號讓了出去,不是他不想要,只是他覺得,有人比自己更適合罷了。
又一夜,新月如刀,亮比銀槍,落英繽紛,香草滿地,正是殺人的好時分。
古亭下坐著一個人,青石桌上放著一壺酒一壺茶,三錠金子。
他一口酒一口茶慢悠悠地喝著,心情愉悅地欣賞著美景。
他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他笑起來像個天真爛漫的孩童,他皺眉又像飽經風霜的浪子。他的劍很精緻,像被精心打扮了一番,金銀銅錫鐵五色合為之,金剛吞口,刃如秋霜,寒光閃閃,劍氣瀟瀟。
路道上走過來一個人,他大步流星,呼吸均勻,龐眉皓髮,挺著一根龍膽亮銀槍,白白的月光照在上面格外耀目,他的身後有個四人抬著的大紅轎子,像是新娘坐的轎子。
他停了下來道:“你就是東歸木?”
東歸木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是我,但你卻不是南宮斬。”
“哦?難道你認識南宮斬?”
“我不認識。”
“那你憑什麼說我不是?”
“南宮斬是淨心閣的少閣主,他的龍膽亮銀槍在武林中獨樹一幟,人如銀槍,而你卻只是個草包。”
對方怒道:“我是誰已經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來殺你的,你覺得你勝得了我?”他又厲聲道:“說別人是草包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東歸木道:“無論是誰被說成是草包都會生氣,尤其是真的草包,事實上是草包就不該生氣,氣大有火,容易燒了自己。想殺我的人,都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什麼規矩?!”
“三錠金子。”
“哦?殺人為財,無可厚非,所以你也帶了三錠金子。”東歸木道:“不是,這三錠金子不是我的。”
“是誰的?!”他忽然問到了血腥味,抬頭望去,不遠處,一個人已倒在了血草之中。
“是你殺了他?”
東歸木道:“不錯。倒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