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慢板”的要跑,見裴少卿不動,便拉著他就跑。不料,卻被一人緊緊拉住。
“你們剛剛打翻了桌碗,還沒賠錢了。”店夥計不依不饒道。“唱慢板”的趕緊說,下回賠,下回賠,可能是經常有人對夥計這樣說,被騙慣了,夥計緊拉著他的衣服不放。
道士瘦弱,走過來如清風一般,沒有一點響動,可見他的輕功非同凡響。道士將劍指向少年,冷冷道:“這上百人中,只有你,配得上和我交手。”裴少卿皺著眉頭道:“我?”他忽然感到胸口有種難以承受的痛苦,他已很熟悉這種痛苦,一下蜷縮在了地上,雙手緊緊護住心臟,呼吸越來越緊促,他以前靠吃藥來緩解痛苦,現在所有的藥似乎都不會起作用,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會死在這裡,如果死在這裡,是不是有人會替他收屍。
上官花宴已走下轎子,站在遠處看著他,像看著一條將死的狗一樣。
刺史府。
盒子還在,夏步臣將盒子捧到了刺史面前,刺史旁的兩個廚子刀具柴火齊全,已等候多時,急忙接了過去,衝進了廚房,廚房裡一切就緒,只差這顆人心。
“等會你也吃點。”刺史躺在太師椅上閉目說道。話雖不大,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這是他的延州城,還沒有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夏步臣為難道:“承蒙刺史的……”
“他不吃我們倒是吃的。”刺史旁邊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總捕頭顏真,總是穿著金光閃閃的服飾,顯得很奪目,他喜歡用他的手瞬間戳進別人的喉結,卻不立刻拔出,他要看著別人痛苦且驚愕的表情;還有個貌不驚人甚至有些醜陋的殷無常拿著刀,笑呵呵地看著他。蝮蛇刀——由三百多條毒蛇的毒液澆鑄而成,被割傷者的血會一直流下去,無法癒合,最終血盡而亡!死在蝮蛇刀下的高手,不計其數。
顏真道:“你別不識抬舉,刺史是看得起你,不然就衝你殺死小金和幾個捕頭就可以讓你死!”
夏步臣已經出了冷汗,他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知道顏真的武功並非浪得虛名,此時,他更害怕的是蝮蛇刀!天下名刀位列第四!陰氣逼人的蝮蛇刀,消失了幾十年的蝮蛇刀居然重出江湖,拿刀的人,體型瘦長,黑色的披風加上三角眼,宛如一條毒蛇。
刺史從懷裡掏出一把梳子,那是他隨身帶的梳子,他很注意打理他的頭髮,邊梳頭髮邊打著圓場道:“別說那些了,以後他就是自己人,給他一百兩銀子,顏捕頭,三日後你親自和夏步臣去城外取些桃子來!記住越遠越好!現在上面好像有人在查!”
“我要三百兩!”夏步臣堅定地說道。
“哦?有意思,你為什麼要三百兩?”刺史問道。“放肆,你居然敢這樣跟刺史說話!”顏真斥道。“我要三百兩可以娶我心愛的女人。”他們聽到哈哈大笑起來。
女人,有錢就有女人,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但是用娶,真是好笑。
刺史道:“你可是真性情真漢子,而我們都是負心人啊,哈哈。好!我給你四百兩!!讓你好好地去愛你的女人!”
熱騰騰的“桃子”、“佛跳牆”和一些夏步臣從沒見過的菜已經端了上來。
刺史咳嗽了幾聲。
“竟然上面開始有人在調查,那麼幹脆弄點人來頂替罷了!”殷無常道。
三人皆坐,夏步臣亦坐下。
“是個好辦法,你們去選一些人出來,最好是沒背景有些匪氣的人!”
刺史很是同意,是到了要找些替罪羊的時候了。
“桃子”色澤紅亮,味醇汁濃,酥爛而形不碎,入口香糯,夏步臣更喜歡佛跳牆,還有鴿子蛋、香菇、筍尖、竹蟶集齊的一罈名菜。
他領了銀子走在街上,他從沒見過如此多的錢,他臉上愉悅快樂,有錢人自然是很有自信的,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員外家,員外家在城中,世代靠布匹和茶葉生意頗有些錢,他以前是員外家打雜的夥計,明天他就要去提親。
晚上,夏步臣將銀子在床上整齊地排列好。他難以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輕輕地撫摸著它們,人習慣稱它們為寶貝,他抱著它們入睡,卻又怕磨損,他找了很多佈一個個包起,包起來才發現不夠大氣,別人看著會覺得很好笑,他只好找了一塊最好的布料,包了十幾次才把這些銀子包成自己想要的形狀。放在哪裡最安全?只好是自己的枕邊,他右手緊握著著刀,一夜未敢入睡。
白天,他扔掉了自己普通、發白的藍衫,特地到了一家很出名的裁縫店,挑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