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遙回家時,天色已晚,未到家便發現火光沖天,黑煙亂舞,整個高家院子已經葬身滾滾火海,黑色的煙,紅色的火歡快地交織纏繞在一起。周圍圍了很多的人,並沒有施救,院裡的人想要逃,卻發現門已鎖,人也化成了灰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論誰發現自己的家化為灰燼都會絕望到死,無助到死。
身邊的一個賴漢對著她興高采烈得拍著手笑道:“這把火燒得真好,你家的布料又貴又不好,瞧我身上的這些破洞。”為了讓她看得清,他原地轉了兩圈。
“啪!”一巴掌用力打在了他的臉上。
懶漢怒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任性。”他一腳踢到了她的膝蓋上,踢中了膝蓋上最脆弱的地方。
“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啊,哈哈哈!你家已經完啦!”
她一下倒在了地上,抱著疼痛的膝蓋,一動不動,軟骨已碎,無論多麼強壯的男人,軟骨碎了,只能是個瘸子。
夜已最深,眼前只有一片廢墟,她的眼淚已經流盡。她想不起來有什麼親戚可以投靠,一向都是別人投靠她家,她的父母也沒有給好臉色,有的近親、朋友她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更別說住在何處。
夜已最冷。她像條狗一樣蜷縮在樹下,瑟瑟發抖,無助可憐,她已經很餓。
終於撐到了天明,她拖著一條腿走在最熱鬧的集市上,集市上有熱騰騰的油條油餅,這些東西她一貫很少吃,太油的東西會讓她的身材走樣,現在她垂涎欲滴。終於,她上前開口道:“你能給我一個油餅嗎?”
賣油餅的胖男人歪著脖子道:“給你?你知道我是幾時起床和麵做油餅的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困?你知道這油我是怎麼把它扛回家的嗎,這爐子這火這鉗子…送你你覺得合適嗎?”
瘦弱的她沒有回答,回答只會浪費體力,又開始走,乞求……
殷無常一見到夏步臣嘿嘿笑道:“兄弟,我給你送的禮物怎麼樣?”
夏步臣疑惑道:“什麼禮物?”
“你曾經屈身為奴的高家莊院都沒啦,什麼都他孃的沒啦,哈哈哈,沒人知道你的過去,你現在可以重新做人!你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你準備怎麼還?”
夏步臣驚詫的不知說什麼好。
“我知道你在那做過奴才,現在好啦,一把火全都沒了,真是一把火的事,如果一把火能夠燒光我的過去,我可會開心死,嘿嘿。”
“人呢,那些人呢?”他急忙問道。
“統統死掉了,先是井水裡投毒,然後點火,鎖門,很簡單。”
“都死了嗎?”
“除了一個。”
“誰?”
“一個女人。好像叫什麼高…蕊,問名字她還不說,不見棺材不掉淚,幾巴掌下去就老實了,要不是看她長得水靈,一刀結果了她!”
“什麼女人!她還是個孩子!她現在在哪裡?!”
“你看她發育得多好,哪裡像個孩子?她已經被我送給杜少爺了。”
“什麼!”夏步臣一聽天旋地轉,什麼都沒說,急忙跑了出去,直奔
刺史府。
杜少爺還未起床,賀管家正躺在太師椅上喝早茶。
賀管家悠悠道:“夏先生何事如此驚慌?”
“杜少爺醒了嗎?”昨晚殷無常是不是帶了你個女孩過來?夏步臣急問。
賀管家:“少爺還沒醒,是有個女孩。”
“女孩在哪?”他急問道。
賀管家:“你找她?你和那女孩是什麼關係呢?”
“她…是我的…”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他的什麼人?是朋友?說出來肯定會被別人笑話,她只是一個把他當人、尊重他的人,沒有說一句蔑視他的話!當別人侮辱他的時候,她會生氣,她把他當人他把她當朋友!雖然她只是個孩子!
“她是我的侄女,唯一一個親人。”
“把你的親人奉獻給杜少爺,不是你的榮幸嗎?”
“我的命可以奉獻給他,可是她卻不能。”
“她對你如此重要?好,那你出個價?”賀管家又抿了一小口茶,
他對杜家以外的人卻很乾脆直接。
賀管家眯著眼睛不等他回答道:“一百兩!”
“什麼,你要一百兩?”
“我說錯了,不是一百兩,你現在至少有八百兩你給我一百兩,你覺得合適嗎?!”賀管家一下把杯子放在茶桌上,茶灑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