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商務客機平穩行駛在萬里高空之上。
日光穿透潔淨的舷窗,毫無阻攔地灑進機艙內,空氣輕輕浮動,四下裡明媚又柔和。
夏油傑靠在頭等艙獨立套間的沙發座椅上,耳朵套著降噪耳塞,正在安靜地翻看任務資料。
半開的隱私隔板將他與外界的喧囂巧妙隔離。
沒有五條悟在身旁胡鬧,他現下終於有了點短暫的個人空間。
老實說,他昨晚的睡眠質量不太行,主要是五條悟的睡相太差,他雖然不跟夏油傑睡一個被窩,但這傢伙睡迷糊了喜歡拱人,也不知夢見了什麼,裹著被子跟小牛犢似的一個勁兒往他這邊拱。
於是夏油傑一晚上被他拱醒了好幾次。
然後徹底睡不著了。
又不能把貓敲醒,只能生生憋著。
一直憋到了第二天早上。
看了一會兒資料,也許小小的艙室內氣氛太寧和,紙張上的文字漸漸化作一個個催眠符號,躍動著直往他腦袋裡鑽。
夏油傑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乾脆將資料塞回抽屜,放下座椅,打算利用這趟旅程補一下覺。
不知睡了多久,脖子間泛起一陣輕微的癢意,驀然將他昏沉的意識扯了回來。
夏油傑刷地睜眼,看到鼻子底下杵著一個毛絨絨的白毛腦袋。
那導致他沒得到充分休息的罪魁禍首正把頭枕靠在他肩膀上,整個人跟只八爪魚一樣撲上來,微微側著身,躺在他旁邊。
座椅只是單人座,五條悟那麼大一隻貓強行擠進來,導致一個人躺著尚有餘裕的空間一下子變狹小了不少。
夏油傑甚至沒法動彈,因為半邊身子都被五條悟的腿腳壓住了。
偏偏這人還毫無自覺,手中捧著一臺gbp,正在玩口袋妖怪的遊戲,玩得還挺沉迷,一點兒沒發現夏油傑被他硬生生壓醒了。
夏油傑捂了下額頭,聲音虛弱:“悟,你怎麼跑我這裡來了?”
五條悟聞聲抬頭,眼眸亮晶晶的,聲音很活潑:“傑,你醒啦!快陪我看電影!”
“看電影回你自己座上去看也可以呀。”
“可是自己一個人看好無聊。”
“你是小學生嗎,看電影也要拉上別人一起啊?”
五條悟不高興地撅嘴:“也不一定要別人啦,但是沒有傑在身邊一起看,一起討論劇情的話,看電影就會變成一件很沒勁的事耶。”
聽著貓咪不自覺透著落寞的話,夏油傑本來要推開他的動作一頓,連帶想驅趕貓咪的心思也一下子淡了。
指尖轉而輕輕捋了捋他的髮根,“可你不覺得兩個人這樣很擠嗎?”
五條悟嘻嘻一笑,翻過身來啪嘰一個熊抱,更緊地把自己掛在夏油傑身上,“這樣就不感覺擠啦!”
“……你是不擠了,但你擠到我了。”
“那換傑抱著我吧?”五條悟眨著眼,看上去還挺意動。
夏油傑一陣無語。
得了,看來在這位祖宗的精力沒消耗殆盡之前,自己是別想好好睡覺了。
經過艱難的十多個小時旅程,飛機終於在凌晨12點前抵達紐西蘭南島的基督城機場。
但因為紐西蘭這邊與日本有三個小時的時差,他們落地時,正值當地時間凌晨3點,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之中。
夜色如絨,星辰溫柔地鋪展在無垠天幕上,宛如遠古神祗不經意灑落的寶石,往人間傾灑著光輝。
機場安排了專車將他們接送到市區一個四星酒店。
兩人放下行李後,在飛行後半程懶洋洋睡了一覺、此時精力十分充沛的五條悟拍了拍夏油傑肩膀,提議道:“趁現在人少,我們把咒靈祓除了吧。”
夏油傑正有此意。
他們這趟任務的目標是誕生於南島蒂卡波湖的一隻一級幻象咒靈。
蒂卡波湖是有名的旅遊勝地,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它獨特的星空景觀。
神秘的星河總是能引起人們對宇宙和神明的遐想。
誕生的咒靈術式自然也與幻術相關,它本身沒什麼進攻性,但卻能讓人陷入到美輪美奐的幻境中,從而腐蝕人的意志,是一級裡罕見的精神麻痺系咒靈。
這種能力對意志薄弱的普通人屬於一擊必殺,對付一級以下毫無防護的術師也是秒殺,但對兩個實力逼近特級的怪胎少年來說,這種層次的術式威脅性等同於無。
兩人乘坐虹龍來到泛著粼粼波光的蒂卡波湖上,很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