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行為,加茂憲紀沒有半分質疑,忙不迭地照做,一邊穿衣,一邊不著痕跡地往他身後瞅了兩眼,眼神帶著明晃晃的疑惑。
“夏油先生,只有你一個人嗎?”
“怎麼,你還想我帶著其他人救你?”
加茂憲紀誠實地點頭:“我還以為五條悟會和你一起。”
夏油傑頓住,“你怎麼會想到他?”
即便知道加茂憲紀應該不帶惡意,但涉及到五條悟,夏油傑心中不由升起一絲警惕。
“五條悟天天往加茂家遞拜帖,這事都傳遍整個加茂大院了,他這麼忙的人,能堅持每天都到這裡報到,肯定和夏油先生關係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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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很忙?”夏油傑首先注意到這點,十分迷惑。
見夏油傑很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加茂憲紀感到些許奇怪,補充道:
“五條悟沒和你說過嗎?五條家像供神一樣供著他,因為五條悟從小替他們家解決了不少麻煩,基本咒術界裡難以搞定的任務都被交給五條悟解決了,所以五條家這些年的地位躥升很快。”
他說著,伸手握了握拳,七歲孩童尚顯嬌小的手掌遍佈老繭,看起來比成年人還要粗糙:
“就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御三家其他兩家都在拼命鍛鍊自己的繼承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五條悟掰手腕,但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六眼生下來就是神啊,普通人就算再努力,也絕對無法比肩神明。”
“怎麼會……”夏油傑一瞬間思維陷入停滯。
悟在五條家很忙嗎?
可他明明說,當家主很無聊的啊……
難道他在騙自己?
不,五條悟真的沒和他提過他很忙嗎?
他明明很早以前就說過的。
只不過貓咪是用抱怨和撒嬌的語氣,說著自己沒到高專上學前一天要做十幾個任務有多辛苦,用賣慘的方式刻意淡化其中不為人知的苦痛,只為了讓飼主稍微疼一疼他。
夏油傑當時聽進去了,但沒完全聽進去,因為他無法想象,像五條悟這樣張狂的人會乖乖的,任勞任怨替五條家做事的樣子。
而他同樣沒想到的是,在對養育自己的五條家盡忠這方面上,五條悟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甚至太好了。
“夏油先生,不走嗎?”加茂憲紀扯了扯他的衣襬,怯怯地詢問。
夏油傑回過神,看見小孩疑惑和惶恐的神色。
也許見他突然停下來,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很不安,又不敢催促他,只能怯生生地拽著他的衣服。
夏油傑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頂,低聲開口,語聲摻著暗啞。
“……走吧。”
夜的深黑是掩蓋一切罪惡的保護色。
到目前為止,夏油傑所有行動都很隱蔽,加茂家的安保系統還沒反應過來,因此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兩人穿過重重院落,很快走到宅邸的大門前。
硃紅色的大門足有三米高,外面就是遼闊自由的大千世界,只不過中間有一道結界隔著,門內的人沒有獲取批准,不被允許外出。
結界宛如一道天塹,既是保護,也是困縛內門人的枷鎖。
“夏油先生,你決定好了嗎?”
在夏油傑準備上前時,加茂憲紀忽然伸手阻攔。
他在猶豫什麼,兩人都很清楚。
一旦打破這處結界,夏油傑便會引來加茂家的瘋狂追殺,在屠村的罪狀上,又添一條拐帶大家族嫡子的罪名。
到時想要徹底洗刷身上的冤屈不公,就很難了。
夏油傑以為這孩子臨陣害怕,便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會把你安全帶出去的。”
加茂憲紀深吸一口氣,冷不丁道:“帶出去之後呢,你又有什麼打算?”
這句底氣略顯不足的質問在寂寥冰冷的空氣裡迴盪。
夏油傑再次對他的敏銳重新整理認知,笑了笑,乾脆明言:“我會叛出咒術界,怎麼樣,你要跟著一個叛逃者嗎?”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即便對夏油傑的膽大妄為早有預感,也明白這人帶他逃出去只是他計劃的其中一環,但乍一聽到叛逃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加茂憲紀仍然忍不住呼吸一窒。
夏油傑蹲下來,直視著小孩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繼續笑道:
“大概會掀起一場屠戮吧,要麼我死,要麼加茂族滅,但這都與你無關,因為踏出這道門後,加茂家就和你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