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喬似猝然想起了什麼,眼眸陡然一亮,又微微挑眉道:
“對了,我聽聞今兒一清早廚房內難得到了幾隻鮮活的大閘蟹,你等下到廚房給我弄兩隻過來,好久沒吃大閘蟹了,確實有點饞嘴了。”
初楹暗自咬了咬紅唇,神色略顯為難道:
“這鮮活的大閘蟹每月侯府也就勉強送來幾隻,是極其珍貴的東西,恐怕用銀錢打點也未必— —,還望容姨娘恕罪。”
像這種極其稀罕珍貴的海鮮之類的食物,只有侯府候爺和夫人,還有老夫人才配享用,其他的姨娘別說吃了,見都未曾見過。
容梔喬接連的嘆了好幾口氣,有些神色沮喪道:
“爭寵也就這點好處了,能吃好喝好,這若是擱在以前啊,海鮮管夠,別說大閘蟹了,就算是帝王蟹我都吃過。”
“可現在倒好,來到這個鬼地方,連吃大閘蟹都是奢侈品了,即便大閘蟹吃不到,小螃蟹總該有吧!”
“初楹,你過幾日陪我到陰溝內翻小螃蟹和小龍蝦去。”
初楹忙恭順的應了一聲,她知道容姨娘平日裡最講究吃了,必須要吃好玩好睡好。
須臾片刻後,她們來到了雅竹院。
容梔喬將寬大的衣袖和裙襬纏繞了幾圈,然後高高的挽起,便親自樂此不疲的給院子內種植的一些瓜果蔬菜鬆土施肥。
黃瓜和西紅柿,還有蜜瓜都接連開花了。
容梔喬喜不自勝,平日裡她最寶貝自己種植的這些瓜果蔬菜了。
瞧著她樂滋滋的模樣,當真半點主子的架子都沒有,待底下伺候的丫鬟奴僕向來很隨和寬宥。
還常常將人生來就沒有貴賤高低之分,講究人人平等掛在嘴邊。
初楹當初願意跟在容姨娘身邊當差。
其實大部分原因是覺得這位容姨娘的許多想法和見解都跟母親大同小異,最不講究所謂的規矩和禮數,也從不過分苛責下人。
當奴婢的無非是想要尋一個通情達理好一點的主子,這樣在侯府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這會,她正在幫助容姨娘給蔬菜澆水。
剛澆了一半,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便過來稟告,說老夫人讓她立馬過去一趟。
初楹微微怔了怔神色,然後慌亂的捋了一下衣裳和滿頭青絲,這才跟著那丫鬟繞了好幾道復古長廊,來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落。
等底下的丫鬟進屋通傳後,初楹微微定了定心神,這才低垂著眉眼嫋嫋婷婷的步履進了屋子內。
隔著老遠,隱約聽到屋子內有說有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初楹眉目溫順,朝著端坐在首座的老夫人李氏和候爺盈盈一拜,嗓音嬌軟,婉轉動聽道:
“奴婢給老夫人和候爺請安!”
老夫人李氏慈愛的目光往初楹嬌小玲瓏的曼妙身姿掃了幾眼,略微滿意的微微頷首。
她又轉目別有深意的掃了旁邊的侯爺沈柏硯一眼,細長的老花眼微微挑了挑,輕笑出聲道:
“真沒想到初楹這丫頭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了,不知硯兒覺得這丫頭如何?可否稱你的心意?”
沈柏硯今日身罩墨綠色的華麗的長袍,袖口繡制精美的竹葉花紋,腰間繫著一條鑲嵌著色澤圓潤光亮珠寶的腰帶。
恰好勾勒出男子高大偉岸的身姿,透露出矜貴清冽的氣質,不怒自威。
宛如芝蘭玉樹,風華霽月。
當真是生的絕頂的盛世美顏,一等一等的好容貌。
初楹目光只是偷偷地輕瞥了男子一眼,便順勢低垂了視線,不敢再細瞧。
老夫人李氏見候爺好半晌,都未曾說話,又繼續緩聲道:
“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當初你父兄戰死在戰場上,你年紀輕輕就要撐著偌大的侯府委實不容易。”
“前幾年你征戰沙場,保衛疆土,好不容易如今不需要打仗了,是該好好考慮一下延綿子嗣的事了。”
“之前我曾去太祖廟給你祈福,那高僧說,因為你常年浴血奮戰,手上沾染的血腥味太重,導致煞氣纏繞,這才子嗣艱難。”
“需要找一個跟你八字相合的姑娘給你擋一擋身上的煞氣,當時恰好是初楹這個丫頭陪著我一塊燒香祈福的。”
“那高僧說,巧了,初楹這丫頭的生辰八字跟你正好相宜,互相互補,命格顯貴,我瞧著這丫頭也是個有福氣的,旺夫旺子的富態相,也是個好生養的。”
“不如我就讓她去你房內伺候,給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