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硯知道胃疼的毛病,一旦餓起來,有時候可能直接疼的暈倒過去,實在難熬的很。
他之前常年在外頭鎮守邊疆打仗,經常糧草不足,有時候帶著底下的將領要餓上好幾日,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落下了胃病。
雖然回到了京城後,找了府醫仔細調養了許久,好了許多。
可每日也不能進食太多,亦不能進食太少,對於吃食也極其講究精細,若是稍微吃壞了東西,便會鬧肚子,胃疼難受。
他一個七尺男兒都受不住,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正因為之前在前線打仗吃了不少的苦頭,也遭了不少的罪,因此他對府邸底下伺候的下人的膳食向來不會太差。
他頓時面色微微一沉,惱怒的將茶盞往桌案上一摔,怒喝一聲道:
“豈有此理,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還有此等事發生,底下伺候的丫鬟居然連飯都吃不上。”
“劉管家,你究竟怎麼辦事?爺看你是老糊塗了,辦事越來不利了。”
劉管家面色一顫,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顫道:
“侯爺,都是老奴辦事不利,老奴該罰,還望侯爺恕罪。”
其實,這段時日白苓和迎香故意刁難初楹,他也是知情的,只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插手此事罷了。
畢竟他兒子的事就是被初楹所牽連,被侯爺發配到了偏僻的莊子內。
沒有侯爺的允許,這輩子恐怕都不能踏入京城半步,兒子即便行事太過荒唐胡鬧,但是畢竟是老劉家唯一的獨苗啊。
他哪有不掛唸的道理,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與兒子見上一面。
因此,即便知道侯爺對她有些不同,心裡還是免不了對她生了幾分怨懟的心思。
旁邊的白苓本來想告發初楹,沒想到反而被她反咬一口,頓時面色微微一變,據理力爭道:
“稟告侯爺,此事也怨不得劉管家,明明是初楹偷懶耍滑,幹活磨磨唧唧的,主母早就下了嚴令,為了避免底下的丫鬟耍滑憊懶。”
“只有幹完了手下的活計才能吃飯,是初楹每次幹活不是嫌苦就是嫌累,還總是不停的抱怨,拖拖拉拉,這才每回誤了吃飯的時辰。”
“沒有飯菜的,這也怨不得旁人,誰讓她笨手笨腳的,手腳不麻利,餓她幾頓也是為了讓她長長記性,下次勤快點。”
“再說,咱們底下當差的,那個丫鬟奴才沒捱過餓的,誰還沒個胃疼的毛病,又何必在主子跟前添油加醋的博可憐,對於咱們這下下人來說,伺候好主子才是頭等大事。”
初楹目光犀利的迎著她,一字一頓道:
“白苓姐姐說這話難道不心虛嗎?這院子內的雜掃,洗衣服,侍弄花草等等哪一樣粗活雜活,奴婢沒幹過。”
“有時候忙起來經常三更半夜,活還沒幹完,白苓姐姐即便把奴婢當老黃牛也不該如此一個勁的使喚磋磨吧。”
“侯爺若是不信,儘管傳喚其他的丫鬟一問便知,看奴婢究竟有沒有說謊,偷奸耍滑。”
“若奴婢真是個好吃懶做的,恐怕老夫人那裡定然也容不下奴婢在她身邊伺候多年。”
白苓氣的面色鐵青,惱火的欲張口替自己辯解幾句。
沈柏硯劍眉微微一蹙,冷聲呵斥道:
“白苓,你好歹是爺身邊伺候的老人了,怎麼盡然也做出欺辱磋磨下人的舉動來,爺將初楹要到前院伺候,是讓她專門一門心思伺候好爺的,不是讓她幹那些粗活雜活的。”
“這些活計自然有底下伺候的粗使丫鬟和婆子來做,爺念及你是初犯,暫且饒你一次。”
“至於劉管家,整個府邸都是由你主持各項事宜,你卻翫忽職守,居然在爺的眼皮底下發生此等事,你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自個下去領二十大板。”
“行了,你們都退下,初楹留下。”
待他們都退下後,沈柏硯深邃幽暗的目光一瞬不瞬鎖定在面前女子身上,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緩聲道:
“行了,既然爺已經替你做主,主持公道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清算一下舊賬了,你抄寫佛經許久,不知是否已然悔過自新,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何處,爺為何要罰你?”
初楹低垂著眉眼,暗自咬了咬紅唇。
她就算再傻,自然也知道侯爺所指為何事,看來爬床的事怕不是這般好糊弄過去的。
她暗自磨蹭了許久,方才略顯窘迫的羞澀道:
“回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