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今日陽光明媚,天氣甚好。
在院子內,初楹一邊輕輕的搖晃著搖籃,一邊手裡拿著撥浪鼓逗樂的嬰兒咯吱咯吱笑得開懷。
忽地,院子內突然出現一抹高大偉岸的身軀,那人身罩盔甲,手裡拿著寶劍,闊步朝著這邊走了過去。
初楹忙盈盈上前來,眉目含笑,福身行禮道:
“奴婢給侯爺請安,侯爺萬福金安!”
沈柏硯面色陰沉,沒好氣的呵斥了一聲道:
“你不是待在雲州,好端端的跑來京城做什麼,既然你母親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你明兒趕緊的收拾包裹滾到雲州去,滾的越遠越好,爺不想見到你。”
初楹頓時面上的笑意僵住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眸瞅著面前的男子。
她清澈的眼眸情不自禁的浮現了一層薄霧,嗓音低啜哽咽道:
“侯爺,奴婢懷胎十月,千辛萬苦的給您誕下了一個女兒,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將您給盼回來了,沒想到您卻如此冷情冷血的說出這番話來。”
“即便您厭倦了奴婢,可好歹奴婢給你們沈家添了一雙兒女,功不可沒,您總不能讓您的女兒流落在外,不讓她認祖歸宗吧!”
“這一年多以來,您音訊全無,您知道奴婢一個人懷著身孕還得經營鋪子生意有多麼的不容易嗎?奴婢一個婦道人家大老遠的跑到京城來,無依無靠,為了救母親,四處打點疏通關係,有多艱難嗎?”
“之前奴婢還意外落水,差一點您就見不到我們母子倆啊,如今侯爺卻要將咱們孤兒寡母的攆走,可真是徹底寒了奴婢的心啊。”
“侯爺怎可如此涼薄,您當初口口聲聲說不會跟奴婢的父親一般,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奴婢,所謂君無戲言,侯爺難道現在都不認賬了嗎?”
初楹淚光點點,拿著帕子擦了擦溼潤的眼眶,悽悽慘慘的述說著自己所受的委屈,那模樣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沈柏硯面色緩和了幾分,語氣冷沉道:
“初楹,你究竟想做什麼?若是你想利用侯府幫你救下你的母親,如今你的目的已然達到了,你還想要什麼?”
“當初是你一意孤行的非得執拗的離開侯府,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讓皇上親自下一道聖旨,給爺施壓,爺三番五次的跑到雲州去懇請你回來。”
“可你呢,壓根不當回事,如今又打著懷了爺子嗣的由頭主動找上門來,想讓女兒認祖歸宗。”
“怎麼咱們侯府的門檻是你想進就隨便進,想走就走的嗎?當初拋夫棄子的是你,如今又回來莫不是想要爺給你名分不成?”
“初楹,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了,爺便會給你的,既然爺當初選擇淡忘你,跟你一別兩寬,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攪爺的生活。”
“明兒趕緊的帶著女兒收拾行囊,離開京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的越遠越好,從今往後侯府跟你再無任何瓜膏,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你夢寐以求的自由,爺給你。”
此刻,躺在搖籃內的小傢伙忽地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奇的盯著侯爺看。
胖嘟嘟的小手胡亂的手舞足蹈的揮舞著,咿咿呀呀的好像說著,要抱抱。
沈柏硯瞅著她,心裡頓時柔軟成一片,神色遲疑了一下,旋即,彎腰將小傢伙動作溫柔的抱了起來。
小傢伙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他忍不住逗樂了她幾下,嘴角勾勒的弧度不由加深了幾分。
初楹神色幽暗,沉默了許久後,方才低聲道:
“侯爺,當真不認她了嗎?確實以前是奴婢不識好歹,辜負了侯爺的一片心意,可如今奴婢想清楚了,想留下來,陪伴他們長大成人,不想再帶著女兒在外頭孤苦無依的討生活了,免不了遭人非議詬病。”
“還望侯爺三思,能讓果姐兒認祖歸宗,若是侯爺真的厭了奴婢,待奴婢入府後,絕對不會叨擾痴纏侯爺。”
“奴婢三生有幸得侯爺垂憐,給了奴婢一雙兒女,奴婢餘願足矣,再也不敢奢望旁的。”
沈柏硯宛如刀子般銳利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劍眉微微一蹙道:
“你突然改變了主意,執拗要入侯府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爺給不了什麼,馬上侯府也有可能保不住了,趕緊的帶著女兒離開這裡,這是你明哲保身最好的法子。”
說完,沈柏硯狠下心腸將女兒丟給了旁邊的丫鬟碧蓮,轉身便神色複雜大步流星的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