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此時也冷靜下來,從地上爬起來貼著鄭燕子,抬手指著柴房,顫聲道:“在裡面。”
鄭燕子握著菜刀,慢慢朝柴房走去,彷彿刀神附體,其實握刀的手,抖個不停。
宋清淮總算在見到熟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出聲阻止,“別聲張,是熟人。”
看來昨晚那些人是來抓他的,兩人有交集,他不能見死不救,倘若是猜的那樣,那楊兄就不能出事。
沒錯,柴房裡生死不知之人,便是在縣城與宋清淮交好的楊歐。
當初宋清淮還想把表妹介紹給他,卻不想對方已經訂親,院試過後各奔東西,再次相見,竟以這種方式。
宋清淮在張成夫婦倆注視中走進柴房,只是昏迷中的人,死沉死沉的,宋清淮根本搞不定,“張成,過來搭把手。”
“來了。”張成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反應有點慢,若是平時,早就上前幫忙。
鄭燕子沉默著放下菜刀,一手撫著砰砰砰亂跳的心臟,朝廚房走去。
既然無事,她還要準備早食,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蘇白英被後院的動靜吵醒,起身穿好衣裳,頭髮隨意挽著,直奔後院。
出門時差點兒與茶兒相撞,幸好及時止住,茶兒站定後,心有餘悸道:“夫人,你沒事吧。”
蘇白英站定後,“沒事,後院發生了何事?”
茶兒搖搖頭,“不知,奴婢聽到動靜,先來夫人這兒檢視。”
她是夫人的丫鬟,雖然夫人許多事親力親為,不用她插手來著,可她牢記做奴婢的本分。
“去瞧一下。”
“好。”
才走兩步,就見夫君和張成扶著一名男子,朝這邊走來。說是扶,不如說拖更為確切。
男子頭髮凌亂,有些蓋住臉頰,看不清長相,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蘇白英,並未認出。
反而快走兩步,“夫君,這是?”
宋清淮言簡意賅道:“熟人,昏迷在柴房裡。”
蘇白英側過身,讓他們先行,在心裡猜測,會是誰?
把人扶坐在椅子上,宋清淮輕輕拍打著他的臉,輕聲喚道:“楊兄,醒一醒。”
隨後進來的蘇白英這才看清人男子長相,原來是他。
蘇白英指了指衣裳,顏色明顯更深的地方,“夫君,許是失血過多。”
宋清淮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那處明顯與旁邊不同,因著衣裳的顏色,不仔細看,還真分辨不清。
宋清淮環顧四周,受這麼重的傷,短時間內,肯定走不了,思忖片刻吩咐道:“張成,回屋整理一下,他就交給你照顧著,鄭娘子跟茶兒擠一擠,其餘的等他醒來再說。”
“是,奴才這就回屋整理床鋪。”張成說著轉身離開。
此時他也看清受傷之人的臉,與老爺在縣城相談甚歡之人。
回屋把鄭燕子的衣裳,收拾好放到一邊,待會搬到茶兒房間去。
宋清淮回屋找身乾淨的衣裳,遞給蘇白英,“娘子,幫著拿一下。”
蘇白英接過衣裳,輕聲詢問:“夫君,他怎麼出現在這兒,難不成與昨晚之事有關?”
“不好說,至於是否與昨晚有關,等他醒來一問便知。”宋清淮點頭。
張成很快前來回稟,“老爺,可以了。”
“嗯。”
主僕倆把人扶進屋,昏迷中的楊歐,被兩人拖來拖去的,鞋尖都磨破了。
蘇白英跟在兩人身後,交待道:“茶兒,去打盆熱水,順道告知鄭娘子一聲,待會別走錯屋。”
蘇白英把衣裳送進去,很快就退了出來,茶兒端著熱水進屋,沒一會也出來。
茶兒雖是丫鬟,卻是雲英未嫁,並非對方的丫鬟,宋清淮便把人打發出來。
屋內宋清淮和張成褪去楊歐外袍,換上宋清淮的外裳。
再看見對方身上的傷,宋清淮和張成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腹部被利器割了一刀,血已經止住。
如此看來,那件外袍是受傷後穿的,玄色衣裳很好的遮住血跡,若非娘子心細,這傷會被他忽略。
張成看著傷處,莫名打了個寒顫,好慘,“老爺,這麼重的傷,要怎麼辦?”
宋清淮抿了抿嘴,吩咐道:“先找找他身上可有傷藥,如此深的傷口,他除了臉色蒼白外,並無其它症狀,應當服用過某些藥物。”
一般人受這麼重的傷,早就發熱了,哪像他這般,除臉色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