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等人進去的差不多,方才帶著小寒進去。並非他想走後面,小院離這邊比較遠,走過來著實費了不少時間,再者他剛來京城,走得是寬敞的大道,還沒找到近路。
跨入院門,沒有小橋流水,沒有假山磷石,有得只是一座竹屋,和兩排屋舍。
至於竹屋深處有什麼,就不得而知。
小童等眾人全部進去後,將院門關好,拍了拍手,待大夥將目光放在他身上,面帶微笑道:“各位公子的隨從可到旁邊去等候,第一次來此的,可行至左邊第一間廂房,面見墨雲居士,其他人同往常一樣。”
禮數週全的舉子,與小童道謝,“多謝小公子告知。”
也有傲慢無禮之輩,扭頭朝左邊廂房而去,其他人對小童和顏悅色的行為,嗤之以鼻。
居士身邊的小廝而已,不配得到他的禮待。
小童笑眯眯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群人,這樣的人他見多了,自他跟在居士身邊,每年都能見到許多心高氣傲的舉子。
然,他們之中能考中進士寥寥無幾,就算運氣前逆天高中,入朝為官還如此高高在上的話,要不了多久便會抿然於眾人。
宋清淮走在最後,經過小童身邊,溫聲道:“多謝小公子。”
小童挑了挑眉,“不客氣。”
他對這人有印象,昨天來過,隨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廂房。
不時有人沉著臉從廂房出來,也有人留在裡面。
被墨雲居士拒絕之人,只得帶著小廝灰溜溜的離開,根本不敢多說一句。
很快就輪到宋清淮。
“晚生宋清淮,見過墨雲居士。”
顧季軒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輕輕“嗯”道。
宋清淮將拜帖遞給隨從。
隨從接過,確認沒有危險,這才交給上首的俊美男子。
宋清淮眉眼低垂,方才進門匆匆一瞥,足以看清上首之人的臉,沒想到傳言是真的。
墨雲居士俊美絕倫,儘管年過四旬,看上去仍舊俊美不凡,歷經歲月磨練沉澱出,心態上的寧靜,名利上的淡泊,精神上的祥和。
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範,希望自己能留下,得他教導,想來眼界會更開闊,想法會更成熟。
“宋清淮,李兄說你心思敏捷,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本居士想知道,為何拖到現今考中舉人?”
在他看來越年輕,腦子越活絡。
顧季軒口中的李兄,是宋清淮在鹿山書院的夫子,與顧季軒是舊識,他對宋清淮印象不錯,知他上京趕考,便寫了這封拜帖。
希望宋清淮能得顧季軒教導,順利考中進士。
不曾想他會問這個,宋清淮迅速組織好語言,作揖道:“回居士的話,晚生中途因自身原因暫停課業,沉澱了幾年,兩年前又重新拾起。”
顧季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又拿起另一疊紙,翻開記錄著他在院門口,還有進院後的表現,瞥了眼留下來的人,他是不是年紀大了,心越來越軟。
看著拜帖上熟悉的字,抿了一口茶,罷了,就當給李兄一個面子,多年未見,也不知他在臨江如何?
思及此,顧季軒直接問:“他身子骨如何?”
宋清淮態度始終恭敬,“回居士的話,夫子右腳到下雨天,便會隱隱作痛,好在臨江雨水天氣少。”
聽他提起對方的腳,顧季軒心頭一滯,對方的腳是與他外出遊玩時受得傷,雖說跟他無關,每次想起,他都自責不已,當初若沒有邀他出遊,便不會發生意外。
宋清淮不知這些,大喇喇的說出來。
顧季軒收回思緒,做出決定,“你留下吧,逢二過來,今天適應一下,其它時間本居然給你一封推薦信,你可去官學借聽。”
宋清淮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作揖道:“多謝居士。”
顧季軒抬了抬手,“無需客氣。”
這邊學子太多,分不出太多時間,從他的舉人名次來看,積累遠遠不夠,會試被刷下來的可能很大,官學內有許多書籍可以借閱。
顧季軒身邊的小童,還有隨從全都用希奇的目光看著宋清淮,沒想這人會讓居士破例。
宋清淮接下來的時間,就被墨雲居士一句話,安排的明明白白,他本人一點意見都沒有。
蘇白英在家裡等了又等,仍不見自家夫君回來,便知他這是被留下來。
“小霜,用膳吧。”
“夫人不再等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