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昆叔一席話,譚知行這才明白和杜府究竟是怎麼樣的關係,原來是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昆叔抿了口酒,繼續說道。
“其實,這門親事,老爺後面就不太同意了,因為杜家後面如日中天,而譚家卻是每況愈下,兩家差距已經很明顯。
而且,當時看杜家大小姐,她對這門親事也是不滿意。杜家沒有兒子,他希望你去入贅他們家,老爺其實知道讓你過去,你一定過得不開心的。”
說到傷心處,張成昆還是不免老淚縱橫。
“昆叔,還是我做得不對,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以後你就好好享福,這個家就由我來擔當了。”譚知行鄭重其事道。
看到譚知行說這話時,一臉真誠的模樣,似是真的開竅懂事了,張成昆心裡也是很歡喜。
“鐵牛,你現在做些什麼活計?”譚知行轉移話題,目光投向了張鐵牛。
“啊,我啊,我就在碼頭上做些苦力活,替人搬搬貨物什麼的。”張鐵牛憨笑著,摸了摸後腦勺。
“那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去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做事吧!”譚知行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公子,跟著你,有銀子拿嗎?”張鐵牛撓了撓頭。
“你這小子,公子供你吃,供你住,你還想要銀子?”張成昆手中的筷子在空中一揮,作勢要敲打張鐵牛。
“鐵牛,你放心,以後跟著我,少不了你的餉錢。”譚知行笑著安撫道,又轉向張成昆,“昆叔,別老是打阿牛,他也不小了。”
“那還不趕緊謝謝公子!”張成昆剛舉起的手又尷尬地收了回去。
“公子,那我以後跟著你,都做些什麼事?”張鐵牛好奇地問。
“就你話多,公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張成昆忍不住再次怒喝道。
譚知行笑著擺了擺手道:“鐵牛,暫時沒什麼特別的事,你就先跟著我一起鍛鍊身體吧。”
譚知行的心中自有盤算,如今,大明江山搖搖欲墜,清軍入關在即,還有四個月時間,江南之地將變成是非之地。
他必須離開,而且是儘快離開,每一天都至關重要。
外頭兵荒馬亂,後金、流賊、叛軍、明軍,地痞流氓、強盜劫匪,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黃泉。
在這個亂世中,沒有一點自保能力,根本無法立足。
“公子,這我最拿手了,我在碼頭上天天搬貨,力氣大得很!”張鐵牛興奮地嚷嚷著,說完還露出了粗壯的胳膊。
“聽公子把話說完。”張成昆瞪了張鐵牛一眼,示意他安靜。
譚知行心中明白,張鐵牛的力氣正是他所需要的。
在這個亂世中,他們需要團結一心,才能面對未知的挑戰。
譚知行環視了一圈圍坐在他身邊的眾人,緩緩開口:“我打算儘快離開江南,屆時會帶上大家一起。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我們會非常忙。”
他的話語說完,屋內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小嬋第一個忍不住發問:“公子,你要離開這裡?難道是因為杜府的事情?你覺得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嗎?”
譚知行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與杜府無關,他們家的那些事情,我們已經不必再理會。我之所以決定離開,是因為考慮到天下即將大亂,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昆叔眉頭緊鎖,追問:“公子,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們需要一條船隻,最好是能夠出海的。屆時,就我們四人一同離開。”譚知行的計劃已經成竹在胸。
“要出海的船?”昆叔面露難色,“這可不容易。海船和河船都是漕運統一管理的,而且價格昂貴,需要一大筆銀子。”
昆叔的嘆息聲中透露著無奈,譚家如今只剩下鄉下的幾十畝地,收入微薄,維持生計尚可,哪裡還有餘力購船。
譚知行卻顯得胸有成竹:“昆叔,錢的事情你們不必擔心,只要能找到船就行。如今兵荒馬亂,船隻的管理或許沒有那麼嚴格,可以託關係打聽一下。如果實在不行,我再另想辦法。”
昆叔點了點頭,表示會盡力去辦。
“還有,昆叔,儘快將譚家剩餘的田產全部出售,越快越好。”譚知行繼續吩咐。
“公子,如果要快,恐怕只能找牙行,他們客源廣,但會收取一些手續費。”昆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昆叔,這些你比我更在行,你看著辦,總之越快越好。”譚知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