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箭見譚知行死活不答應,他快步走出來,“撲通”跪倒在地,哽咽道:“譚公子,我們小姐人好心善,她也是為了寨子上的人,才讓賊人砍了左手。
如果你醫治我們小姐,我錢三箭願做牛做馬報答你!”
譚知行搖了搖頭,說道:“本身我譚家有家丁了,多你一個也無用啊。”
“這樣吧,譚公子,我們柳風寨確實沒值錢的東西,我在這兒給你保證,只要你醫治飄飄,只要不是為非作歹之事,我可以答應為你辦三件事。”柳一刀咬咬牙,說道。
柳飄飄急忙說道:“爹,不要啊,你不用強求譚公子了,沒有左手也不礙事,反正我還有右手嘛。”
“胡說,女孩子沒有左手,你以後還怎麼嫁人,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柳一刀對著柳飄飄怒喝道。
“這樣啊,柳寨主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可以好好考慮下了!”譚知行微微一笑,目光閃爍。
“那譚公子,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等你答覆!”柳一刀見譚知行終於鬆口,不由得如釋重負。
他揮揮手帶著眾人離開了大廳,杜芊芊跟著柳飄飄也一道離去。
而錢三箭則留了下來,他帶著譚知行去了睡覺的地方。
這地方位於議事大廳後院的一間小屋內,雖說簡陋,倒也打掃得一塵不染。
屋內有一張木床,床上鋪著厚厚的被褥,瞧著溫暖又舒適。
牆上掛著一盞油燈,散發著柔和光芒,將整個房間照亮。
錢三箭輕輕推開門,示意譚知行進去。
“譚公子,這裡便是您今晚歇息之處,雖說簡陋了些,可這已是咱們寨子中頂好的條件了。”錢三箭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沒事。”譚知行微微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那譚公子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院子的房間,有事您隨時喚我。”錢三箭說完,輕輕掩上了門。
屋內只剩譚知行一人,他坐在床邊,感受著被褥的溫暖。
他脫下鞋子,躺上床,閉上眼,腦海中仍在思索著今日發生的種種。
用全息列印製作假肢,在現代本就是成熟技術,他無需花費太多便能治好。
他之所以想讓對方拿出東西交換,也是為將列印技術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即便柳一刀不說那番話,他最終也定會為柳飄飄醫治左手。
在譚知行看來,這柳一刀不簡單,做事有計謀又細心,他們與普通強盜大不相同,他有心結識一番。
雖不知柳一刀能有何作為,但誰能料定往後之事?
次日一早,譚知行習慣性早起,穿衣起身,打算沿寨子跑上一圈,正好熟悉熟悉環境。
譚知行出了房間,毫不客氣地將隔壁的錢三箭叫起,讓其帶路,一同在寨中跑步。
如今譚知行乃柳風寨貴客,錢三箭自不敢怠慢。
於是二人一前一後跑了起來,錢三箭邊跑邊介紹著寨子情形。
原來寨子裡的人,大多是從薊州鎮邊軍中逃來的。崇禎十五年,多爾袞率清軍從界嶺口長城毀牆而入,突入中原內地,攻克薊縣,殺了總兵白騰蛟,最南直抵山東兗州。
薊州鎮邊軍與清軍戰敗後,他們不敢回營,便逃至此處,有些還將家人接了過來。
而錢三箭原是薊州軍的斥候,柳一刀則是把總。
難怪,他們如此專業!
聽錢三箭這般一說,譚知行對他們愈發感興趣了。
一路跑來,譚知行瞧了瞧,寨子約莫有二三百人,其中大半是家屬,另一半為士兵。
靠著這般少的人手,在這地方能盤踞三年不倒,看來柳一刀著實有些本事。
這十二月的天,寒冷異常,寨子裡的人,瞧著譚知行這怪人,沿寨子跑了好幾圈,仍不停下。
他們跑步的聲響,也驚動了柳飄飄和杜芊芊。
杜芊芊望著跑步的譚知行,心中滿是困惑與不解。她暗自思忖:“這還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譚知行嗎?曾經的他,孱弱且紈絝,如今卻這般堅毅與自律。到底是什麼讓他有了如此巨大的轉變?”
這時,柳飄飄走了過來,說道:“杜小姐,譚公子可真拼命,以前也是如此嗎?”
杜芊芊面露尷尬,搖了搖頭道:“以前絕非這樣。我也很是納悶,短短時日,他竟像換了個人似的。”
而在另一處高處的屋內,柳一刀坐在窗前,也望著譚知行,似乎對他跑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