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時重新恢復意識時,腦袋疼得彷彿有一把無形的錘子在腦子裡敲擊。
他艱難睜眼,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頭頂的點滴打了一半,還在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
見他醒了,候在一旁的徐初趕緊上前:“boss,好點了嗎?”
“咳咳......”他咳嗽兩聲,撐著上半身,眸子在屋內轉了一圈,面色沉了一沉。“我睡了多久?”
方才渾渾噩噩,逐漸找回理智後,昨日的荒誕回憶逐漸往腦袋裡鑽。
好像,他還以為那是夢。
周墨時舌尖頂了頂腮,心說那狼心狗肺的女人非得認定他不行不可。
正煩躁地想著,徐初像是肚子裡的蛔蟲似得,緊接著就彙報:“蘇小姐昨天照顧了您大半夜,一小時前才去隔壁休息。”
“誰問她了?”周墨時眉眼恢復了冷靜疏離,微微側頭,手指點了點桌面。
徐初瞭然地噤聲,又把那碗熱了又熱的粥端了上桌。
“蘇小姐囑咐,叫您起床後喝完這碗粥,若是您不喝,我就去隔壁叫她了。”
“......”
周墨時蹙著眉,自己低頭拔了針,這才坐直拿起了勺子。
慢條斯理地吃了兩口,想到什麼似的,他淡淡抬眸:“星耀的事,辦妥了嗎?”
“辦妥了,京城企業與他家藝人的所有合作已經終止,也都點明瞭是因為楚家公子的原因。”徐初按部就班地彙報工作。
實則心裡暗想,這班真難上,boss嘴比石頭還硬。
墊了兩口肚子,周墨時淺抿了一口杯中的水,便想要翻身,下床。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等他起身,腳踝處卻傳來一陣冰冷觸感。
扣住他右腳的,是一副腳丨鐐。
他淺淺蹙眉,眼睫半攏,掩蓋黑眸中的莫名情緒。重新抬眼瞥向徐初時,滿是危險意味。
用不著他問出口,徐初明白他的意思,畢恭畢敬道:“蘇小姐說了,等您把藥吃了,讓我再給您把鎖開啟。”
周墨時喉結一滾:“你的工資,是她給你開的?”
“抱歉,這是蘇小姐特意吩咐的。”徐初微微勾唇,完全不為所動。
“......”周墨時煩躁地閉眼,“把藥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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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繁星堪堪睡了四個小時。
被鬧鐘叫醒時,沒出她意料,套房中早已空無一人。
看了看時間,她把額前的紗布摘了,用碎髮將那傷口遮住,又爭分奪秒地隨意化了妝,這才匆匆地跑到衣帽間。
開啟櫃門,瞥見滿滿一排冬季高定時,還是忍不住感嘆,周墨時這廝是真有錢沒處花,準備的這麼妥帖......
但想到今天是去見林璟導演,她還是仔細挑選。
最終,她選中一條小香風黑色絲絨裙長裙,配上米色花邊領長袖,外搭一件黑色長款呢子外套,這才匆匆提上挎包下了樓。
曲恬這回沒開那輛保姆車,反倒開著一臺粉色甲殼蟲,停在酒店大門口等她。
蘇繁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看了眼時間,長長吐了口氣——
她緊張地拍了拍前胸,眼眸微彎:“呼......還好,沒遲到。”
“稀奇喔。”曲恬一邊轉動套著米老鼠殼子的車鑰匙,一邊抬眸,打趣蘇繁星。“認識你哽多年,第一次見你踩點到。”
偏偏是這一眼,讓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曲恬陡然睜大眼睛,瞳孔瘋狂地震:“你跟周墨時哽激烈?看你脖子上的,趕緊拿粉遮遮,不然被拍又上熱搜咗。”
蘇繁星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她拿來曲恬放在車前的化妝鏡一照,咬牙大罵:“死撲街狗男人!”
鏡子中,修長白皙脖頸上,一抹嬌豔紅痕宛若紅梅,悄然綻放。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到昨天。
冗長的夜,擦著她耳廓的滾燙耳語,還有他至她頸間輕吮時,那低低喘息......
“星姐,你臉怎麼這麼紅?”曲恬略帶調侃地踩下油門,眼底寫滿戲謔。
蘇繁星倏然回神,抿了抿唇,不自然地揪緊了指尖:“車裡太悶了。”
隨即斂眸,心虛地開始往脖子上打粉。
港城的雨來的洶,走的也快,昨兒還在大雨滂沱,今兒的陽光卻熱烈得幾近刺目。
曲恬被晃得眯了眯眼。
“星姐。”她突然開口,淺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