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人認識?”周墨時撩了一撮蘇繁星的髮絲,輕輕地撩著把玩。
瞳孔若有似無地暗了暗,唇角卻維穩著那分諱莫如深。
蘇繁星深呼吸,強迫自己忽略來自身後的強大氣場,穩了穩不安心緒,這才垂下眼,故作輕鬆道:“這首歌,我媽媽以前很喜歡。”
周墨時狐狸眼眯了眯,不置可否。
似是根本不在乎她是否說謊一般,唇在她的耳後輕輕吻了吻,惹起一片酥酥癢癢。
她有些不太適應在公共場合這樣,不由得縮了縮脖頸,下意識躲避了他的接觸,聲音帶上綿軟意味:“周墨時......這是在外面。”
“噔——”
悠揚琴聲霎然停止,突兀的刺耳音符充斥了整個大廳。
是臺上彈琴的那人失誤了。
這下,蘇繁星不得不跟著周墨時一起,將視線投向臺上的那人。
穿著白色西裝的面具男人抱歉地站起,紳士地對著觀眾悠然一笑。半截面具之下,淺淺梨渦映在雙頰。
蘇繁星看得真切,心臟重重沉入谷底。
好看的桃花眸中滿是無盡慌亂之意。
她慌張地轉頭,抱住周墨時的脖頸,撒嬌一般在他懷裡蹭了蹭。“我們回包間吧,這歌都彈錯了,不好聽。”
周墨時眉尾輕挑,沒有點頭,也沒有急著動作。
視線落在聚光燈下站著的那人身上時,唇角勾起嘲弄弧度,撩著蘇繁星頭髮的動作還在繼續,紋絲不動。
直到懷裡的小刺蝟推了推他,似乎耐心到了極限,他才緩緩鬆手。
牽著蘇繁星離開時,他不忘轉頭,與戴著面具的男人四目相對。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
———
酒吧舞臺的後臺。
林璟睨了眼正在換衣服的男人,沒眼看地輕“嘖”一聲。
“你也看見了,周墨時寵她寵得不行,她受不了半點委屈,也不缺那點電影資源。”
許靳言把面具放回道具間原處,披上自己的外套,順手捻起口袋裡的打火機。
左手攏在上頭,點燃輕咬著的香菸。
冷白的煙霧自他唇間吞吐而出,可沒過幾秒,劇烈的嗆意取締了他的所有感官直覺。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徹整個化妝間。
方才在琴鍵上舞蹈的蔥白指節如今死死扣在桌角,手背的青筋盡顯在上頭,暴露了主人的狼狽至極。
他用力地咳著,彷彿連肺都要咳出來一般。
再次抬眼時,滿眼都是通紅血絲。
林璟面上溢位幾分心疼之意,伸出手扶了彎著腰的許靳言一把。
“別抽了,你的身體......唉。”
許靳言像是不信邪一般,還想將指尖的煙往唇間放。
林璟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搶過那菸蒂,丟在地上,狠狠踩滅。
“許靳言,你是不是瘋了?!”
“你不懂......”方才還在舞臺上激情彈奏的男人,此時卻連站直上半身的力氣都沒有。
但他依舊苟延殘喘,倔強地對林璟小聲低語。
“周墨時並非良人,他會傷害到她。”
“......”林璟強忍著伸手,給自己這不清醒的弟弟一拳的衝動,還是轉身,拉開了門前的窗簾。
“他們還在門口,沒走遠,你要不要再看看她?”
許靳言咳夠了,這才強撐著身子,起身往視窗的方向走去。
玻璃上映著些許腌臢水痕,擋住遠遠的她的身影。
他伸手,輕輕擦去那分斑駁。
猩紅眼底,滿心滿眼全是那人。
蘇繁星被周墨時乖乖牽著,等徐初將車從不遠處開來。
期間,她不知道說了什麼,惹了那高大的男人不高興,陰鬱的臉拉得很長。
她很有耐心,抱著他的腰,輕聲哄著。
可那人還是板著臉,沒有分毫要服軟的意思。
蘇繁星也不介意,愈挫愈勇,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一般。
咬著他耳朵說了幾句話後,氣氛才稍稍有些緩解。
許靳言手指捏成拳。
五臟六腑都宛若要撕裂炸開在他的身體裡,完全不受他的掌控。
疼,原來還可以更疼一點。
可偏偏,他又是最沒資格擁抱蘇繁星的人。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