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周墨時要做什麼,蘇繁星瞳孔顫了顫。
他這是......要單手抱她?
來不及等她做出回應,失重感已然席捲而來。
她下意識伸手,勾住周墨時的脖頸時,身體騰空,竟真的被他單手扣著腿丨窩,懸著抱了起來。
蘇繁星第一次被這麼單手公主抱著,手臂不安地略微用力,下意識拉近與這男人的距離。
直到她微微抬眸,就能看清周墨時清晰的下頜角時,她這才意識到,好像......貼得有些太近了。
近到她只要輕輕吐息,就能將渾濁氣息盡數蹭到那人喉結。
“周墨時。”她聽見自己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你可以嗎?不行的話不要硬撐。”
“......”
腦袋埋在頸間,蘇繁星看不見他舌尖頂腮的動作。
只依舊自顧自地小聲唸叨:“你那麼虛,手一擰就脫臼,肯定是骨質疏鬆,我怕你腰也......”
“閉嘴。”周墨時太陽穴突突地跳。
剛想威脅一句“再廢話我就把你丟下去。”可話噎在嘴邊,卻沒有出口。
脖頸處的溼潤觸感,明顯與雨水沁進骨血時的冰涼不同。
那是她的眼淚。
蘇繁星在哭?
意識到懷中的人格外不對勁,周墨時心臟微不可察地漏跳了半拍。
剛想離開的步子突然頓住。
他竟有種不管不顧,進去找蘇家人問個說法的衝動。
蘇繁星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場戲爛到家了。
又或許,她只是單純地不想讓周墨時知道,她處境究竟有多狼狽。
從接近這人開始,她的野心昭昭一直寫在臉上。
如果把軟肋都交到那人手中,那她就真的,連最後一絲能用的籌碼都沒有了。
她也不想問周墨時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也沒再吭聲,就這麼任由他抱著自己,向停在不遠處的布加迪走去。
聒噪雨點盡數砸在傘面,緩衝成白噪音。
傘在雨裡,他們在傘下。
她躺在他的懷中,難得乖巧。
這分靜謐,竟讓刀尖舔血的活閻王,有了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惜,美好,總是會被打破——
“繁星!”
不識相的男聲自雨中響起,攔住了周墨時妄圖離開的腳步。
他記得,那是蘇淮泉。
“周墨時!你給我放開她......”
嘖,說的話,他還是那麼不愛聽。
周墨時腳步頓住,慵懶閒散地歪了歪腦袋,卻沒有急著回身。
反倒垂眸,望向懷中的蘇繁星。
碎髮濡溼在她臉頰邊緣,顯得她清瘦的小臉更是楚楚可憐。
略微紅腫的桃花眼長睫垂落,如同蝶翼般振翅篩動,掩蓋住瞳眸中悉數湧動的思緒亂湧。
泛紅的眼尾、緊鎖的眉頭,無一不在彰顯她的委屈與狼狽。
周墨時冷笑一聲,唇角掛了涼薄。
某些事,似乎突然有了答案。
他可是記得,這蘇淮泉,可半毛錢蘇家的血脈都沒有。
同為男人,只單單一個眼神,他就能輕易覺察,蘇淮泉的心思,並非那麼單純。
僵持幾許,還是蘇淮泉沒忍住,上前攔住了兩人去路。
看見蘇繁星鑽在周墨時懷中、親暱且溫情的模樣,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霎時紅了眼眶。
雨水順著他攥著傘的手背淌下,額角青筋凸起,在這雨夜中,藏了十幾年的魔鬼自他胸腔跳脫而出,使他面目猙獰。
“蘇繁星,你下來。”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
是他仗著哥哥身份的濫用職權。
“哦?”周墨時不怒反笑,肆睢抿唇時,滿腹暴戾在雨夜中無所遁形。
卻是在低頭小聲詢問時,語氣中多了幾分柔情:“你要跟他回去?”
“不要。”蘇繁星搖搖頭,將臉別過。她現在不想再看見蘇家的任何人。
周墨時低低地笑,與蘇淮泉對視時,目光挑釁:“既然她不想,那就沒有辦法了。”
滿是盡數寵溺。
他抱著她,長腿大步流星邁出,途徑蘇淮泉時,微微側身避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那人依舊不甘地嘶吼著:“周墨時!你就不怕蘇落月知道嗎?到時候你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嬌縱她?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