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個稱呼過分久違。
又或許是蘇淮泉面色的溫柔平緩裝飾的太好,演技精湛得連她都要差點忘了,今天看見的,來源於他的那些所作所為。
蘇繁星強忍著戳破他虛偽偽裝的衝動,桃花眸顫了顫。
垂眼望向桌上的紙袋子時,還是剋制不住心頭的嘲弄,唇角微微勾起淺淺弧度。
這袋子,她怎麼會不認識呢。
那天她買給周墨時的素戒,也放在同款紙袋之中。上頭一串英文刻著的logo,赫然是那場拍賣會門口招牌的那串英文。
她倒是不記得蘇淮泉還在那天拍了什麼東西,好奇心起,坐下就伸手從桌上拿過那紙袋,想要拆開。
卻聽蘇淮泉藏滿是關懷的聲音響起:“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著急?先把外套脫了,裡頭的暖氣開得足,吃完飯出去容易感冒。”
若是從前,蘇繁星定是要乖乖聽話。
可現在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了。
攥著紙袋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她唇瓣抿成直線,遲來的叛逆溢了滿喉。
蘇繁星面色沒什麼變化,還是依舊拆著紙袋,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等下就走的,脫了麻煩。”
也不知是這段時間跟周墨時那人待久了,學會了他的厚顏無恥,還是她本性就這麼不講禮貌,與被她劃分到敵對陣營的人不想多說半句話。
紙袋拆開,她拿出裡面紅色絲絨錦盒。
開啟,裡頭赫然是那天拍賣會上,被齊影拍下的藍寶石蝴蝶項鍊。
蘇繁星眉尾挑了挑,似乎對於這條項鍊會落在她的手上略帶驚詫,可那分驚詫也只在她眸底短暫地停留了一瞬,隨即如煙般消散。
“繁星,別跟大哥說氣話。”蘇淮泉像是聽不懂她的暗示一樣,作勢要起身,替她接過脫下的外套。
手指剛伸出,在觸碰到蘇繁星的一瞬間,卻被一道低啞磁性的男聲打斷——
維穩了十餘年的完美面具,似乎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有微微開裂之意。
“大哥,別來無恙啊。”
那聲音落入他的耳中,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蘇淮泉眼底閃過幾分狠戾之意,但又瞬間,被假笑覆蓋:“妹夫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嘖。”
周墨時舌尖舔了舔腮。
眉心還微微蹙起,語氣輕嘖的模樣,顯然沒有身為不邀而來的不速之客該有的禮貌自覺。
好看的狐狸眸在蘇淮泉破防的剎那,挑釁一般眯了眯,就連眼尾的那顆淚痣似乎也寫滿了乖張暴戾。
他毫不客氣,進門見沒有侍應生上前服務,也不惱,倒是旁若無人一般,懶懶地拉開蘇繁星旁邊的位子坐下。
頎長手臂隨意搭在蘇繁星背後的椅背上。
從蘇淮泉的視線望去,就像是他攬著她,十分親密。
蘇繁星全程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單手托腮,眼珠子一直跟著這男人一連串動作不由覺得有點好笑。
真是幼稚鬼。
不是說好了在外面等她十分鐘就好嗎,這就忍不住進來了?
難道還怕她被吃了不成?
她無意露出的溫柔神色,再一次狠狠地刺痛了蘇淮泉。他沒忍住,又擺出那副大哥的架子,語氣帶上嚴厲:“繁星,他是跟你一起來的嗎?你們現在還在一起?!”
“啊?”蘇繁星矯揉造作地裝作被問到,實則演技爛的,可以明晃晃地稱之為明知故問。
指尖輕輕遮擋著微張的唇瓣,她倏地笑了。
笑意卻不達眼底。
“大哥,你還記得這是你送我的第幾件生日禮物嗎?”她說的話,可以說是跟蘇淮泉方才的問題,幾乎毫無關係。
由於突兀生硬,乾巴巴地轉移話題的意圖過分明顯。
可因為是她問的。
蘇淮泉隱下心口的不悅,還是微微抿起往常的笑,寵溺地回答:“第十四件,這是我陪你過的第十四個生日。”
“噢?是嗎?”蘇繁星扯了扯唇角,想要拉出一個笑容,可惜眼底的濡溼與悲涼是那麼突兀,突兀得彷彿收到的不是禮物,而是一件紀念品。
“大哥,你記錯了,是第十三件,因為五年前的生日,我是跟許靳言在一起過的。”
提到那個名字,蘇繁星倏地心口陣痛。
她毫不猶豫地從盒子裡拿出那條項鍊,丟進面前杯中的紅酒裡。眼睜睜的望著猩紅液體,將上頭綺麗的藍色寶石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