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蘇繁星,才剛步入大學,還未完全褪去稚嫩。
蘇淮泉身為蘇家話事人,特意推了筆大生意,騰出那一點時間,接受港大的邀約,來到了港大的開學典禮,上臺演講。
除了齊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出現在這,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他在震耳欲聾的掌聲中走上演講臺,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下,他的眸,卻能精準地在烏泱泱的人群中,找到他千辛萬苦,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事實上,這也並不難。
因為在剛結束軍訓後,一片灰頭土臉的學生座位中,想要找到明媚得宛若黑夜中星星的她,並不難。
更何況,這還是蘇淮泉見證了成長的人。
蘇繁星就這麼坐在人群之中,沒有過多豔麗的刻意打扮,長髮隨意地捆了個馬尾,眼前隨意垂落的幾縷髮絲被偶爾掠過的風吹至凌亂,卻完全掩蓋不了她微微上挑的眼尾,所展現的清冷綺麗。
眉眼之中偶爾溢位的青春洋溢,更是將她襯得簡直在發光。
再加上,她實在是太突出了。
蘇繁星生來就面板嬌嫩,容易過敏,曬太陽更是動不動就長紅疹子,從小到大的防曬措施就做的極好。
自然而然,面板比常人白上好幾個度。
哪怕軍訓期間無可避免地曬黑了不少,依舊在一群學生打扮的人中,十分顯眼。
她就是跟別人不一樣,是他看著長大的,蘇繁星。
想到這,蘇淮泉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沒由來的自豪之意。
可惜,這份驕傲沒有維持半秒。
只因為,他敏銳地發現,在他站在看臺上演講的全程,蘇繁星的注意力,沒有一秒鐘放在他的身上。
直到他結束演講,抬步離開的同時,餘光正好撞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同時朝她一直望著的方向奔去。
馬尾由於慣性,隨著她小跑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下一秒,她直直地撲進一個男生的懷中。
少女眉眼彎彎,烏瞳閃爍著明豔光芒,眸底的喜悅之色大方展露在人前。
人群熙攘,他卻能輕易地看清,男生半弓著腰,無奈又寵溺地接住小跑而來的她,將她微微抱起,動作輕柔且嫻熟。
若不是,故事的女主角是蘇淮泉心心念唸的蘇繁星,他都要為這幕為之感動了。
可惜,沒有如果。
蘇淮泉脊背重重下壓,微不可察的眩暈幾乎席捲了他的全部理智。
心口不知為何疼得快要窒息,他坐回了椅子上,卻只能單手撐著桌子,才能堪堪維持住自己的平衡。
指尖觸上冰冷,他意識到什麼,倉皇抬眼。
是盛著他送她的項鍊的那酒杯。
杯中的液體猩紅,卻沒有他此刻的眼底一半紅。
他氣急敗壞一般,伸手將那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玻璃與猩紅液體散落了一地,反射著點點碎光時,像極了血色的星空。
“齊影,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不知道。”齊影依舊面無表情,回答的聲音也冰冷至極,一如既往的像個機器人。
蘇淮泉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回答,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
隨即,唇角掛上嘲弄之色。“小女生,懂什麼是愛情?那些男人跟她不過是玩玩而已,她遲早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的。”
當初那個叫許靳言的離開之後,蘇繁星明明乖乖聽話了好一陣子。
現在變成這樣
怎麼想,都跟她染上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關!
蘇淮泉艱難地嚥下喉間的苦澀。
朝一旁的齊影下令時,他清晰地聽清了自己上下後槽牙摩擦的聲音。
“壽宴之後,別給周墨時活著回到京城的機會。”
“是。”
————
此時,賓利車上。
蘇繁星勾了勾周墨時的手指,撩撥似得小聲喚了聲:“我來看看,是哪個周鼓鼓在生悶氣?”
明明因為她方才對蘇淮泉說的那些話心裡暗爽,卻假裝毫不在意的周墨時,聽到她的聲音後,這才回頭低眸看她。
沒想到,撞進她漾著柔軟笑意的眼瞳。
他心口隨之一軟。
嘴卻是硬的,微微攏了攏睫,故作冷漠道:“嗯?怎麼了?”
“我們現在是回家嗎?我還以為我過生日,你會給我準備什麼大驚喜呢。”蘇繁星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