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缸中泡了半小時,蘇繁星才感覺那分眩暈稍微緩解了不少。
她隨便裹了件浴袍,找了條幹毛巾邊擦頭髮邊往外走,水滴順著髮絲,沿著她走的方向落了一地。
“嘖。”蘇繁星垂眸望向地上的那攤水漬,眉心微蹙成“川”字。
煩悶之餘,還空寥寥的房間,讓她十分不適。
她都洗了這麼久,周墨時怎麼還沒工作完?
心口莫名湧起前所未有的慌亂,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這麼依賴他了
想到這,蘇繁星還是抬腳,緩步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門沒關嚴實,漏了條縫,她剛想敲門而入,卻聽見一陣略帶急促的女聲響起。
竟是溫意。
“周墨時!您真的不能出席壽宴,齊影的本事我們也是會過的,幾年前,你跟祁笙是怎麼在他手下吃虧的,忘了嗎?”
蘇繁星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周墨時竟然會允許溫意來溫月灣,來他們的家。
哪怕聽他解釋清楚了,跟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別的關係,她還是控制不住地為此心口酸澀。
尤其是溫意說的話,十分耐人尋味,很顯然是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理智告訴蘇繁星,偷聽別人講話,是十分不禮貌的事。
但是在聽見這段話後,她的大腦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有的只是胡思亂想,原來在早幾年前,他就跟蘇淮泉打過交道。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聯想到,他們在酒吧逃走那次,周墨時是很明確地告訴過她,他認出了齊影的。
所以呢,是蘇淮泉瘋了,準備在壽宴當天,不顧一切地要對他下手嗎?
正好在此時,周墨時的聲音自書房內響起:“溫意,我說過,沒有人能干涉我做的決定。”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你去送死嗎?就為了那個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溫意的聲音聽起來帶上了幾分崩潰,低聲嘶吼的同時,還連帶著“砰砰”作響的砸桌子聲。
反倒是被責問的當事人,十分平靜:“你少聽溫祁笙胡說八道,我來港一趟的目的,你們比誰都清楚,如果因為收到有人要我命的風聲,就放棄手頭的生意,那我早就破產了。”
他的雲淡風輕,幾乎是瞬間,將溫意點燃。
“你私下找祁笙聯絡那麼多媒體,要做什麼,真當我猜不出來嗎?”
“你這麼公開挑釁蘇家,即便拿下了碼頭合約,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但你又有幾分把握,可以保證後續的合作,不會被使絆子呢?”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就只是為了蘇繁星,你在京城那麼大的帝國,都可以不管不顧!”
吼完的那一刻,溫意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聽到了溫祁笙說的那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可以說是殺到的這。
誰知道周墨時開門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叫她來書房談話,不要吵到蘇繁星午睡。
溫意這才深深的理解到,溫祁笙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當真是荒誕!
此時,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著的周墨時倒是很平靜,似乎絲毫沒為她莫名其妙的怒火受到影響。
矜貴的面容一如既往從容,凌厲的狹長眼眸,從她走進這屋子的時候,便再未直視過她!
唯有那緊繃的唇,昭示著周墨時現在的心情,十分不悅。
那分他無數次當著她面,對外人展露的狠厲暴戾,此時也盡數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溫意指尖狠狠地嵌入掌心,才勉強剋制住那分不甘與懼怕。
即便如此,她還是控制不住地牙齒打著輕顫。
如果說現在她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跟在周墨時身邊太久,久到她都忘記了這男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更別說她踩到了他的底線——教他做事。
“墨時,你聽我說”
“你說的沒錯。”周墨時低磁性喑啞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書房之中。聲音不大,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威懾力。
“只要蘇繁星開口,別說一樁生意,一個碼頭。哪怕她是要整個港城,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給她。”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語氣。
甚至在提起那個名字時,他的眼底還帶著前所未有的柔情笑意。可在溫意眼底,卻彷彿化作一把無情利刃,瞬間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