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久未出聲的呂大防出列,咳嗽著說道:“慕容公子,我見你麾下,不過幾千眾,這點人手,如何能佔據東京?連佔據東京都做不到,如何能一統天下?何況一國之根本,在於道統,在於人心。”
“你雖巧言令色,但並無道統和人心,又如何能夠取代我大宋呢?”
慕容復笑道:“我奇襲東京,不過是為了斬斷朝廷中樞對於地方的指揮,讓大宋各州不能接收到朝廷的命令,只能各自為戰,進而被逐個擊破。”
“我觀歷史上大多時候,造反者在地方起兵,但立足未穩,就被朝廷以大軍到處攆,最終失敗。”
“我便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甚至不需要佔據東京,只要擾亂東京,則大宋各州只能各自為戰,難以協調。”
“實際上,我明教弟子百萬,散在神州,振臂一呼,從者雲集,可募兵數十萬。”
“此時此刻,我麾下五大千戶,已經至東南起兵,攻佔兩浙路。等我佔據東南,與東京遙相呼應,則天下中樞在我,天下財賦在我。如此,大業難道不可成嗎?”
群臣面面相覷。
從古至今,他們就沒見過這麼造反的,哪有造反直接攻打京城啊!
不過想一想,似乎也有這樣的案例,當初張角也勾結了宮中的宦官,準備在洛陽起事,但是被人出賣,被朝廷獲悉。
不然張角起事時,洛陽就得大亂。
而這慕容復,好像就是成功的張角。
至少,成功的攻佔了東京外城,抓捕了他們這些中樞大臣。
“我大宋有禁軍百萬,幾十萬部眾,又都是烏合之眾,即便大宋各地各自為戰,你又如何能奪得江山呢?”範純仁苦口婆心的勸道。
他見慕容復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是個肯講道理,不由自主便想嘴炮令慕容復退兵,想和慕容復談。
大宋是可以送的,只要能把慕容復送走,再秋後算賬也不遲。
“大宋禁軍百萬,都是土雞瓦狗。我聽說河北禁軍,被你們修黃河,給淹沒了?”慕容復嘲諷的笑道。
群臣十分尷尬。
卻是大宋仁宗年間,宋仁宗覺得黃河太靠北了,要往南移移,於是掘開黃河。
黃河一衝,定州十多萬大軍被淹死大半,事後統計,只剩三四萬。
然後神宗朝,王安石覺得黃河太靠南了,於是把黃河往北挪一挪,又挖了黃河。
河水一衝,大宋河北禁軍這下全泡湯,現在還有多少軍隊,反正朝廷已經不知道了。
大約可能的確都被淹死了?
自己消滅自己的軍隊,而且用黃河去消滅,也是荒唐至極。
“你們唯一能戰的,不過是十六萬西軍,你們還不知道吧?我是西夏銀川駙馬。”慕容復哈哈笑道,“童貫把資訊繭房做的很好,立了大功呢!”
童貫道:“主公,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群臣雖然不知道“資訊繭房”是什麼意思,但是也猜出是堵塞耳目的意思,他們竟然連慕容復是西夏銀川駙馬的事情都不知道,居然把西夏銀川駙馬給招安了。
這慕容復既然是西夏銀川駙馬,那肯定勾結了西夏,西夏全軍出動,西軍就動彈不得。
而一旦對方佔據東南,截斷財賦,那麼西軍也斷了後勤,必然打不過西夏,西軍也要完了。
而慕容復這個反賊勾結了境外勢力,還佔據了東南,說不定還真能成事!
到了此刻,群臣才真正感受到大宋亡國的危機!
“慕容公子,你竟然勾結西夏!”蘇轍驚怒道,“你這是要禍亂天下啊!所謂道統者,便是天下的秩序,唐末到五代十國,天下失去秩序,我太祖皇帝平定亂世,恢復秩序,此為道統。天下如今安定,伱卻悍然起兵,勾結西夏,破壞天下的道統!你這是要上史書成罪人的啊!”
“我才不怕成為歷史的罪人呢,一聽成為歷史的罪人,我就高興。”慕容復放聲大笑道,“我知道你們儒家的道統,君主和你們儒家的合法性,就來自於這個道統嘛!不過是看天下大亂,也沒什麼不好,反而是天下大亂,形勢大好!”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要變一變,你們儒家不肯變,你們也不肯讓王安石去變,那就讓我慕容復來變。如今烽火四起,我的兵馬已經拿下了外城,收編了許多禁軍,接下來是內城,是皇城。你們那個小皇帝,我看得被我抓住!”
“不過我慕容復是體面人,不會扒他們衣服行什麼牽羊禮,是我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