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動不動就面紅耳赤,跟全身都安了開關似的,碰一下就抖一下,碰一下就抖一下,還挺好玩。
不過時間一長,大概是他表現得淡然,所以她戒備心降低,又開始用他手機看那本小說了。
她很謹慎,每次用完他手機都會清除痕跡。
可再怎麼小心,也會有不小心的時候,席巍知道她看的是一本骨科文了,很黃很粗暴,品味真獨特。
大概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才留意到——
平均每半個月,她都會去一趟圖書館,如果借的是拿得出手的世界名著,她會坦然把書擺在桌上,如果是《決戰王妃》這類瑪麗蘇小說,她決計不會當著他的面掏出來,而是拉好床簾,開著檯燈,躲在床上偷偷看;
他還曾見她買回一個漂亮的手賬本,以及不同風格的貼紙和膠帶,不過從未見她動手寫過,後來才意識到,她應是躲起來偷偷寫了;
她會少女心爆棚,買很多可愛的吊帶短褲小裙子,就連內內都是成套的可愛風,也偶爾叛逆,嘗試黑色系哥特風;
她鏡頭感很好,拍照很上相,她也擅長給別人拍照,不過她拍景比拍人好看,更有氛圍感;
她擅長做計劃,會將自己的奮鬥目標和計劃列成表格,張貼在牆上,儘管她行動力不足,總是停留在“計劃”
這一步;
她走神時,外表看著呆呆的,但她大腦早已經過激烈的碰撞,不知不覺間完成了一場精彩的辯論賽、一次人性的探討,或者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
她不是展廳角落裡,一個遺世獨立的白瓷花瓶。
她是空白房間裡,一隻白色的氫氣球。
建議不要輕易碰觸她,更別過分地刺丨激她。
否則,“嘣!
——”
氣球將爆出數以萬計的亮片和綵帶,五彩繽紛,洋洋灑灑,落滿整個空間,即便你躲閃再快,也不可避免受她影響,被沾到身上的細小亮片刺到面板髮癢。
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雲靜漪仍是時不時叫他“哥哥”
。
席巍不知道她這樣叫他時,抱著什麼心態。
因為在他回應她時,他也不清楚,自己抱著什麼心態。
骨科,多禁丨忌,多變丨態。
白天,他們兄友妹恭。
入夜,他淺眠,聽著上鋪的她輾轉難眠,細微的動作激得實木雙層床輕響,吱吱嘎嘎,伴隨她情難自抑,從細弱脖頸滾出的一聲悶哼。
像可憐兮兮的小奶貓在討饒,或者在討好,歪著她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去湊主人的手,想要被撫摸,被誇獎,只要一句“goodgirl”
,她能興奮到眯眼,翻著肚皮乖乖躺在主人腳邊,任由主人抓摸她柔軟的腹肚。
結束後,他會聽到她幽幽嘆出一口氣,有種陡然從雲端掉墜的落差感。
稍作休息,她就會掀開床簾,扶著護欄,光著嫩藕尖似的小腳,輕輕踩著樓梯下床。
而後,輕悄腳步聲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他知道,隔著下鋪圍攏的一層床簾,她正在探察他,猜測他到底睡著沒有。
猜測無果,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去洗手間做收尾工作——擦拭,清洗,再接一盆水,洗淨被打溼的胖次。
完事後,她再躡手躡腳折回來,爬到床上,拉好床簾,蓋上被子,舒舒服服地陷入夢鄉。
這種情況經歷過幾次後,席巍觀察得出,她再怎麼小心翼翼,也只是掩耳盜鈴。
爽後第二天,從她不敢直視他眼睛開始,就顯現端倪,不出意外的話,去到陽臺,能看到兩條掛著的少女胖次,不是同一時間洗的,乾溼程度不一致。
她從不用隔尿墊,但床上時常備著一條小毛毯,那是她用來蓋腿或抱著睡的,後來用途變了,如果開啟洗衣機,或許能看到她奶杏色的小毛毯上,沾著點不明水液。
到此為止,她還算有分寸,直到有一天傍晚,他進房間,她剛巧在拆一個快遞。
拆到一半,被他推門聲嚇到,她下意識把快遞藏到身後,扭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
前者散漫,後者警誡。
席巍難得有閒心揶揄她:“你藏炸彈啊?”
“……”
雲靜漪紅了耳根,支支吾吾地反駁,“不行?”
“小心玩脫了,炸著自己。”
他懶得同她掰扯,到書桌拉開椅子坐下,自顧自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