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開始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竟會在不知不覺間,演變成這種不可對外言說的秘密關係。
席巍是中考後的那個暑假,來到雲靜漪家的。
兩人高中不同樓層不同班。
一個選物理,搞競賽路線;
一個選歷史,鉚足勁衝刺高考。
圈子不同,在校基本玩不到一塊兒。
儘管席巍那時已是舉校聞名的風雲人物,但他沒閒到大肆宣傳自己寄住在雲靜漪家的事。
雲靜漪也沒無聊到逢人就說她跟席巍住一塊兒,炫耀她跟年級第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們的交集從來都只出現在家裡,雖稱不上溫馨,但也足夠平淡。
席巍是很“少事”
,也很“懂事”
的人。
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他會主動幫著做家務,修理家電,管理家中大小事項,也會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抽空輔導她功課。
雲靜漪當時還是一個人美心善、乖巧可愛的小女孩,不粘人,不多事,也不會刁難他,只把他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時候,如果有人撞見他們在一起,好奇地問起兩人的關係,估計他們會心無芥蒂地說,他因家庭變故,暫時寄住在她家。
可還沒等到那個會八卦他們關係的人,兩人就齊齊升上大學,演變成不正當、不光彩的固炮關係。
至此,他們再也無法問心無愧地說,席巍只是在她家寄住過一段時間,而已。
這問題,說大不大,兩人不同學院不同專業,圈子仍是不同,在外仍是沒有任何交集。
說小,那是真挺小。
雲靜漪住校,席巍也早早獨立,自己在外租房子住。
每每她去他公寓偷歡,無論是她舍友還是她父母,都未曾發現端倪。
只要沒人打亂這種平衡,他們大概真可以相安無事地處下去,直到有一方提出結束,決定平平穩穩地步入另一段新的婚戀關係。
但很顯然,席巍不是能主動提出結束關係的那一方,因為掌控權在雲靜漪手裡。
回到宿舍,雲靜漪換了睡衣,再到陽臺簡單洗漱一番,就想回床上補覺,養養精神應付下午的課程。
邊心怡還沉浸在方才的喜悅中,繪聲繪色地把席巍英雄救美的事蹟講一遍,又說起他們一行人共進午餐的事。
“要到微信沒?”
魏宜的關注點在這兒,半個上身轉過來看她,右手還握著滑鼠,整個電腦螢幕被她的攝影作業佔據,圖已經修了個七七八八。
“都說大學是積攢人脈的時候,就算將來用不到這點同窗情誼,但是躺列也行啊,等人家飛黃騰達了,發個喜帖過去,說不定趕上好時候,他會隨點禮金、禮物什麼的。”
“牧錦學姐和她弟的倒是有,可惜沒敢問席巍的。”
邊心怡把下巴擱在椅背上,唉聲嘆氣,“難怪說他是‘高嶺之花’,確實禁慾,確實高冷,一頓飯下來,話都沒說過幾句。”
“食不言,寢不語。
那是他家教好。”
左瑤說,“這次沒要到他微信沒關係,下次你把學姐他們約出來的時候,把他叫上,把我也叫上,我幫你要微信。”邊心怡鄙夷地嗤她一聲:“到底是誰幫誰要微信呀~”
左瑤笑得花枝亂顫:“不開玩笑,如果我跟席巍結婚了,你們肯定坐主桌。”
“得了吧,”
邊心怡不留情面地拆穿她,“打嘴炮誰不會?到時候真把席巍叫出來,恐怕你連句話都說不出。”
雲靜漪正踩著樓梯上床。
魏宜看到她,提了一嘴:“如果是漪漪去問,說不定席巍會給微信呢?”
雲靜漪動作微頓。
“她太i了,不敢問。”
邊心怡打趣,“還好意思跟我說,要是她和席巍成了,就讓他那些單身的哥們兒站一排,給我們跳脫衣舞。”
“哇~”
光是想想就美得不行,左瑤眼睛燦亮,“還是漪漪情商高,那我就勉為其難把席巍讓給你啦。”
魏宜差不多收尾,按下儲存快捷鍵,總結陳詞:“不管是誰,到時麻煩把喜帖派一下。”
“行啊,”
雲靜漪拉好床簾,躺在床上說,“你們準備隨多少份子錢?”
她們怎麼回的,她其實記不清了。
眼皮沉得抬不起來,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