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長的天鵝頸露出來,涼快許多。
抬頭時,一眼瞧見對面的席巍在看她。
沒老師家長在時,他的好學生姿態不復存在,坐姿向來隨心所欲。
兩腿自然敞著,身體向前傾,肘部抵膝,玻璃杯裡不知裝的什麼飲料,杯壁凝一層冰霧,他幾根手指鬆鬆懶懶地捏著,指尖有水珠滴落。
雙眼一如既往的通透銳亮,只是這會兒透露出的意味很有意思,帶點戲謔的、不正經的笑。見她看向他了,他朝她身旁的陸澤瑞睨一眼,目光又轉回給她。
擺明是在給她使眼色。
雲靜漪便斜眼瞄向陸澤瑞。
哦豁,難怪他沒再晃動膝蓋蹭她,搶佔她位置了。
二十歲,正是年富力強,動不動就出現反應的時候。
雖說他那點東西,起不起來都不怎麼顯眼,但還是能看到點輪廓的。
真的就一點點。
陸澤瑞正直勾勾盯她,眼神不單純,發現她看過來,他尷尬地輕咳一聲,向前傾身,借動作遮擋□□。
“喝啊,你們怎麼不喝?”
一男生喝嗨了,手中一瓶威士忌往幾隻酒杯裡狂倒,其中一杯猛然送到雲靜漪跟前,“妹妹,來,跟哥哥喝一杯。”
冰涼的酒水差點撒她身上,雲靜漪下意識側身避讓,裝乖裝得很像樣,“我不能喝酒。”
男生態度強硬:“哎呀,怎麼不能喝?有事哥負責,行吧?”
雲靜漪滿臉寫著為難,白皙手指輕輕扯著陸澤瑞的衣襬,用眼神向他求助。
但凡他這會兒有點男朋友應有的擔當,就該幫她解圍,甚至幫她訓斥那男生,讓人對她放尊重點,給足她安全感。
可他註定是讓人失望的。
“風哥都這麼說了,寶貝,你就嘗一口試試,實在喝不了了,我幫你喝?”
這就是陸澤瑞的態度,好聲好氣哄著她,完成另一個男人不懷好意的試探和服從性測試。
果然,有他開了這個口,卡座其他人就少了那份顧忌,開始起鬨,要她喝酒。
理由五花八門:來得遲了罰三杯,初次見面敬一杯,男女朋友再來喝個交杯酒……
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和此起彼伏的勸酒聲交匯,吵得天旋地轉,世界要爆炸。
像她磕了藥,也像是他們磕了藥。
混亂中,一針強效鎮定劑打進來:“幹喝酒沒意思,骰子玩不玩?”
不等所有人有所回應,席巍一錘定音:“都玩是吧?陸澤瑞。”
突然被點名,陸澤瑞條件反射:“啊?”
“拿個骰盅。”
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拿下主動權,掌控全場節奏。
這不是什麼難事,陸澤瑞起身,把斜前方的骰盅拿到手了,才慢半拍地回過神來。
他幹嘛這麼聽他話?
剛想把燙手山芋般的骰盅放下,對面,席巍拿過手邊一杯酒,食指指向他手中的骰盅,偏頭,回望桌上一雙雙看向他的眼睛,言簡意賅地闡述規則:
“猜大小,輸了的喝,沒問題我們就開始。”
這遊戲太簡單粗暴,都是經常出來玩的,沒人會蠢到舉手提問打斷他。
席巍仍指著骰盅,搞得陸澤瑞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正無措,席巍節奏緊湊地抬了抬食指,示意他:“搖骰子啊。”
這話頓時顯得他又呆又傻。
陸澤瑞莫名其妙做了荷官,針對雲靜漪一人的“獵巫行動”
,也在骰子搖動的嘩啦聲中,演變成所有人的酒桌遊戲。
骰盅落定,陸澤瑞問:“大還是小?”
一桌人表情豐富多彩,猶豫的,沉思的,打算跟風的……
席巍離得近,玻璃酒杯又是一直拿著的,他先過所有人落杯,“啪”
一聲脆響,杯中冰球隨液體搖晃,晶瑩剔透,流光溢彩。“你的話……”
他看陸澤瑞的眼神富有玩味,話中有話,“小。”
這是隻屬於他們的加密語言。
得知他在肯定她的判斷,雲靜漪露出今晚落座後的第一個笑容,明豔動人,帶一絲狡黠的機靈勁。
“對吧?”
說著,她隨手拿一杯酒,跟他下注,“真的是小。”
不僅追追小小,心眼也小小。
有他們兩個開頭,之後接二連三有人選定落杯。
牧九還打趣:“席巍,看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