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蹲在門口等著桑景雲給他們寫信。
桑景雲也不耽擱,回去繼續幫人寫。
上午她剛開始寫信,不熟悉,寫得比較慢,下午應該能快點。
一天下來,她少說能賺二十個銅板。
那一個月,就是六百個銅板,差不多四五個銀元。
如今是民國初年,銀元價值比民國中後期高,現在縣城的店鋪,招個掌櫃一個月薪水是八元,做抄寫員之類的普通工作,一個月薪水只有四五元。
不過等十年後,到1926年,物價就翻倍了,薪水也會漲。
當然這是上海的物價,在偏遠地區,銀元的購買力很驚人。
此時通訊不便,交通也不方便,大家出門辦事都趁早,因此到下午兩三點,就沒有大老遠來找桑景雲寫信的人了。
倒是有一些住在縣城的人,過來找桑景雲幫忙寫信。
桑景雲態度好,寫完信還會給人讀一遍,不像有些讀書人,他們拿著錢去請他們幫忙寫信,多說幾句人家就嫌棄,寫完了他們都不知道信上寫的東西是對是錯。
“我還要再寫點,你只管幫我寫,寫完了我給你算錢。”一箇中年婦人說完,又絮絮叨叨開始說家裡的事情,讓桑景雲全都寫上去。
這婦人在縣城碼頭附近經營著一個茶水鋪,賺的不多,但生活也算寬裕,多花幾個銅板給在外地求學的兒子寫信,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桑景雲也求之不得,這大嬸不愧是做生意的,特別會說,桑景雲都不用幫她組織語言,直接將她說的寫上去就行,這錢賺得很輕鬆。
這大嬸說了許多,一口氣讓桑景雲寫了四張信紙,足足有一千多字,她還買了一個信封,讓桑景雲寫好收信地址。
等拿到信,她喜滋滋地給了桑景雲一個銀角子:“這錢給你,不用找了。”
“這太多了。”
桑景雲道,這銀角子,大概值十二三個銅板。
那大嬸道:“不多,我以前找人寫信,人家收得更多,還不樂意按照我說的寫,而且我們都是老相識了,你小時候,你爺爺常抱著你,到我鋪子裡喝茶。”
這大嬸說完就走。
桑景雲目送她離開,知道她這麼做,應該是想幫襯自己。
下午,除了這大嬸的信,桑景雲還寫了十封信,桑景英寫的信要少點,也寫了七封,加起來十七個銅板,加上上午賺的,一共二十九個銅板。
大嬸的這封信用了四張信紙一個信封,要給洪掌櫃五個銅板,他們這一天,也就掙了一個銀角子,外加二十四個銅板。
這錢不算少,桑景英眼睛都亮了:“姐,我不去考琺琅班了,以後跟你一道代寫書信吧。”
桑景雲哭笑不得:“你還是去考琺琅班吧,將來說不定還能開個琺琅廠。”
學了做搪瓷的技術,總歸有點用處,當然,若是桑景英去試過之後,發現自己不想做這個,她也會想法子幫桑景英找個別的工作,或者送他繼續上學。
至於代寫書信,代寫書信沒有前途,不是長久之計,即便是她自己,過些日子也是要另尋出路的。
時間不早,桑景雲就跟洪掌櫃告辭,準備回家。
“你們稍等。”
洪掌櫃拿出一疊裁剪好的牛皮紙:“鋪子裡的信封不夠賣了,我打算請人幫忙糊信封,這活兒你們可要做?”
糊一百個信封,給一個銅板,這錢不多,但因為信封是裁剪好的,糊起來不難,所以價格也算合適。
桑景雲欣然接受了這個工作,拿走了夠糊三百個信封的紙。
雖然只能賺三個銅板,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更何況此時的銅板,購買力尚可,三個銅板已經能讓他們家,吃到還算不錯的菜餚。
桑景雲帶著桑景英直奔海貨店,花一個銅板買了一塊鹹魚,又花一個銅板,買下一條幹海帶。
在縣城,一個雞蛋就要一個銅板,巴掌大沉甸甸的一塊鹹魚,也賣一個銅板,在桑景雲看來,買鹹魚極為划算。
海帶也便宜,一條幹海帶泡開有很多,可以吃很多頓。
桑景雲還想買點豆腐,一個銅板能買一斤半豆腐,豆製品營養也好。
但如今天氣熱,豆腐不好儲存,因而豆腐店只在上午出售豆腐,下午是買不到豆腐的。
回家時,桑景雲走得極快,唯恐天黑前不能到家,同時也跟桑景英商量,讓他跟家裡彙報時,只說今天賺了二十個銅板:“景英,我怕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