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都問了聲好,顯然他是這個村子裡德高望重的長輩。
牛娃不依,死死的抱住女人的腿,在粗布褲子上用頭來回蹭。
熊孩子一般,不聽管教。
“牛娃,她可是剋死了她爹媽,現在又招來傳說裡那種怪…仙人,你再這麼抱著她,小心也被她剋死!”
有個大漢試圖恐嚇牛娃,奈何那孩子像聾了一樣閉耳不聽。
“說什麼呢?牛娃福大命大,她這個小災星還奈何不了他。”
另一個漢子連忙呸呸呸,用眼神示意老者還在旁邊。
“穗丫頭,你也知道牛娃喜歡你,他給你免去了多少打,你忍心害他嗎?”
是,免去了很多打,可是這些打也是他們帶來的。
不過女人想不到這些,她真的愧疚起來,將那孩子往旁邊推。
“大家都說我是災星,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別連累了你。”
羅韜看得有些無奈,有心想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卻被這具透明的身體囚禁在旁邊只能看著。
眼前的場景卡頓了一下,剛才還是白天,突然就變成了晚上。
羅韜看見那個女人從某處出門,一瘸一拐的往村外走去。
這村子外面有一座山,不怎麼高,但是林中也有些小動物。
這具身體依舊沒有身形,跟著那女人就往山裡走去了。
她的腿好像被打斷了,每走一步都讓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痛苦,但是她還是強撐著在這條土路上緩慢移動著。
大約半個鐘頭,女人來到兩座土堆前跪下,從髒汙的衣服裡,自懷中取出些粟殼撒在前邊。
她開始哭泣。
過了一會。
一聲長嘆在這夜空裡顯得格外突兀。
她將自己藏進兩座小土堆的中央,以一種跪地趴伏的姿勢自欺欺人。
“這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你眼前,明日夕陽時分,你們的村子會經受大劫,你現在仍然有機會逃離這裡。”
羅韜聽這聲音中多了幾分冰冷,與白日所聽的少了幾分人情味。
那個女人明顯知道這是誰的聲音,狼狽的爬了出來。
“雒大哥?”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開心。
不過很快,又失落下去。
“可是,我能去哪呢?”
這具身體沒有回答,羅韜發現視線鎖定在女人身上的那些傷痕上。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站了好久。
女人突然像是釋懷了般笑了出來。
“雒大哥,其實從第一天見你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你眼睛下面的疤痕很好看,像地裡的麥子一樣,是金黃色的,在閃閃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