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異常的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迴盪著。厲竟在前頭走著一直未回過頭,直到到了一棟小樓前,這才停了下來開啟門。
屋子裡是黑漆漆的,他也並未開燈,帶著周合上了樓,在最裡頭的一間房間前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門,說道:“程先生,周小姐過來了。”
裡頭並沒有聲音。厲竟又伸手敲了敲門,裡頭這才傳出了程洝讓進去的聲音。
裡頭同樣是沒有黑漆漆的沒開燈,待到厲竟開啟燈,周合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程洝。他的臉上帶了點兒笑,虛弱的撐著坐了起來,說道:“怎麼過來了?”
他說著示意厲竟下去。
屋子裡有淡淡的血腥味兒,他這樣兒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傷。周合是慌的,快步的上前,問道:“怎麼了?”
程洝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說道:“一點小傷。”
周合哪裡相信,要去看。他卻摁住了她的手,說:“乖,有點兒累,上來陪我睡好不好?”
他的眉心間帶了點兒疲倦,顯然也並不想讓周合看。周合最終收回了手,應了一聲好,上床在程洝的身邊躺了下來。
他的身體很冰,手腳都是冰涼的。周合抓住他的手貼著她替他暖著。
程洝已無多餘的精力,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低聲說:“乖,睡吧。”
就像以前的許多次一樣,周合卻是睡不著,但仍是閉上了眼睛。
程洝很快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周合一動不動的就那麼躺著,直到他的手腳暖和了起來。
她來時雖是未看到人,但這邊是有人守著的。時不時的有低低的說話聲以及腳步聲。
到天明的時間是難捱的,外邊兒剛矇矇亮,周合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啟門出去,厲竟竟然是在外邊兒站著的。見到周合出來他也不驚訝,彈了一下手中的菸灰,問道:“程先生有發燒嗎?”
周合搖頭說沒有,又問道:“能煮東西嗎?我熬點兒粥。”
厲竟這下沒有說話,帶著她下了樓。
這小樓應該是臨時落腳的地方,廚房裡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開過火了,厲竟翻了會兒才發出一小袋米半袋鹽出來。
他顯然也沒想到這兒什麼都沒有,低低的罵了句髒話。說道:“就只有這些東西,晚會兒我再去弄其他的過來。”
將程洝安排在了這邊應該是不方便出去的,周合說了句夠了,上前看了看。這邊的廚臺是簡易的,上頭還有用過之後未擦乾淨的油汙和一層灰塵。
厲竟這會兒也注意到了,又罵了一聲,說道:“先等著,我去叫人過來弄乾淨。”
周合說了不用,找了抹布開始收拾起來。
她的動作很快,沒多時就將廚房收拾乾淨。
厲竟不知道是不放心她還是怎麼的,就在門口守著。周合一直沉默著,洗好米將粥熬上,才開口問道:“程先生……他怎麼受的傷?”
程洝雖是沒讓她看傷口,但他一向能忍,臉色變成那樣,顯然受的傷也不輕。
厲竟陰嗖嗖的掃了她一眼,說道:“做好你的分內事。”
他說完也不再站著了,轉身走了。
周合在廚臺前站了會兒,開啟連電也沒插的冰箱想找點兒什麼食材,但裡頭除了幾瓶啤酒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最後只得在白粥裡邊兒加了點點兒鹽。
這邊的屋子都是老房子,大抵是要下雨,比宅子那邊還潮得厲害。樓上稍好些,樓下的地面回潮溼漉漉的。
周合將熬好的粥端著上樓時程洝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周合推門的聲音便問道:“去哪兒了?”
周合手中捧著的粥是滾燙的,她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呼了一下被燙紅的手,說道:“醒來得早,我去熬了點兒粥。”
她說著重新端起了粥來,也不要程洝動,一勺勺的喂到了他的嘴邊。
程洝是有些不習慣的,但也任由著她。粥裡什麼都沒有,只放了點兒鹽,程洝卻像是胃口不錯,吃了大半碗。
吃完周合收起來,又去燒了熱水給程洝擦臉擦手。屋子裡潮溼,他的手仍舊是透冰涼的,周合問他冷不冷,他也搖頭。
沒多大會兒厲竟拿了藥上來給程洝吃下,他的精神不濟,很快又睡了過去。
周合跟著厲竟到門外,遲疑了一下,低聲的說道:“要是出去買菜,能不能弄點兒碳回來,屋子裡潮,有點兒冷。”
這裡太潮溼,並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