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找醫生。
戚京然是疼的,臉上蒼白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來。抓著周合的手緊緊的,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在程洝的指揮下車開得很快,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立即就有救護人員湧了上來。車中已充滿了血腥味兒,周合的腿腳發軟,程洝詢問她是否給戚姨打電話她竟也沒有力氣拿起手機來。
她努力的剋制著自己要鎮定,給徐原寧打了電話,又請他將戚姨帶過來,這才掛了電話。
並沒有保大保小這一說法,護士很快從手術裡出來,告訴周合胎兒已經死亡,讓家屬簽字進行手術。
周合顫抖著手拿著筆簽了字,詢問其戚京然的狀況,護士說產婦有可能大出血,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說完很快便進手術室了。
周合看著手術室的方向,腦子裡是空洞洞的一片。程洝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站在一旁就抽起了煙來。也沒管身上的那一身鮮紅的血液。
他的影子被寂寥的燈光拉得長長的,一支菸抽完,不知道是誰打了電話,他接了起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也沒和周合打招呼,直接往樓下去了。
程洝沒走多久,徐原寧和戚姨就趕了過來。戚姨的一雙眼睛早已哭得通紅,要不是徐原寧扶著已經癱軟下去了。
手術進行了足足三個小時戚京然才被推了出來,原本大大的肚子已經變得平平的。她臉色蒼白的昏睡著。
周合的心裡一痛,甚至不敢去看她那肚子。
戚姨不敢發出聲音,又默默的流起了淚來。
戚京然沒醒,戚姨自然不肯回去,就在病床前一直坐著。周合則是坐到了外邊兒的走廊上。
她也不知道想什麼,徐原寧遞了一杯熱水給她,她好會兒才反應過來接了過來,啞著聲音說了句謝謝。
徐原寧找不到可安慰的話,就陪著她那麼坐著。
坐了大概那麼半個來小時,她突然站了起來,對徐原寧說:“師兄,麻煩你在這兒陪著戚姨,我回去拿些東西再過來。”
來得匆匆,戚姨同樣是什麼都沒帶的。
這時候已是凌晨了,徐原寧哪裡放心她一個人回去,說道:“我叫老邱過來陪你回去。”
周合搖搖頭,說道:“不用,我打車回去,很快就回來了。”
她說著不待徐原寧說話,起身便往電梯口走。徐原寧快步的跟了過去讓她注意安全,看著她進了電梯,又站了會兒,這才回到病房。
周合的腦子是渾渾噩噩的,下了樓一眼就看到了那金絲眼鏡男在大廳裡坐著。大抵是怕有什麼事兒特地留下來的。
周合腳步也未頓一下徑直走了過去,問道:“程先生在哪兒?”
她的聲音有些啞,低低的。
“已經回去了。”金絲眼鏡男回答。
周合木然的說:“我要見他。”她的語氣裡同樣沒有任何的情緒。
金絲眼鏡男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拿起了手機來撥了程洝的電話。程洝在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很快掛了電話,說道:“周小姐請在外面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周合點了點頭,行屍走肉般的走了出去。
程洝已不住在公寓裡,住在市中心的酒店。周合過去時他早已經換過了衣服洗了澡,穿著白色的浴袍正拿著一杯透明的威士忌慢慢的喝著。
周合進去他頭也沒有抬,只是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周合蒼白著臉看著他,頓了片刻,問道:“羅凱文在哪兒?”
程洝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了她,冷冷的說:“就算知道他在哪兒,你能把他殺了?”他的語氣是冷漠的。
周合的腦子裡這下反倒是清醒了過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殺不了他,我只要他付出他該付的代價。”
程洝沒有說話,視線冷冷的停在她的身上。
周合的身體僵著,過了片刻,一點點的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
程洝的眸色仍是一片冰冷,握著酒杯沒有動。待到她快要脫下時,才冷冷淡淡的說道:“感情的事,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管不了。”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想要羅凱文付出代價,讓戚京然親自過來和我說。”
他說到這兒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酒,將杯子丟在一旁,下了逐客令,說道:“穿上衣服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說完也不等周合離開,直接便往裡頭走。